“扶柳,到這裡來。”
她的指尖停在一個輪指上。餘音半消後她才嬌笑著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琵琶。
“小王爺每次嚷著要聽新曲子,卻每次都不聽完。”
“我只是說說想聽。”青年笑著往後靠在榻上,“你知道的,其實大家都是想看你彈琴,而不是用耳朵聽。”
“也不是人人如此。”扶柳在他膝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酒盞,“不過您想必總是這樣。”
當她沒有面對著客人時,她的嘴角和聲音在笑,眼睛則不笑。
她朝後靠近青年懷裡。
“您是樂平王,歡樂安平。”她將酒杯斟滿,“近來京城動盪,官爺們各個兒忙著上下拜訪,都無人來攬月樓擺宴聽琴了。小女子可唯有靠著您來博得一些修琴的松香錢。”
樂平王是當今皇帝的同母胞弟。他去年才剛剛及冠,生得面如朗月、目灑清輝,可惜終日渾渾噩噩,不過酒囊飯袋。
按理說親王及冠後必當去封地就藩了,但因他從小與哥哥關係親近的緣故,皇上為他在城內修了宅邸,在宮內留著住處——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未曾離開過王城,是真正悠遊自在的閒散王爺。
他年過十五之後就在這座京城裡大有了名氣。不過也不是什麼好名氣。
早先年盛傳他熱衷於偷溜出宮、出入花街柳巷之地,他坦坦蕩蕩承認下來;後又因翻牆與內閣大臣的女兒偷情而震驚朝野,氣得翰林院博士一下子辭去了五人。
耽溺酒色,狂放不羈,好逸惡勞——他樂於接下這樣的名聲。
“扶柳這幾日總是心裡發慌,眼皮亂跳。”
扶柳委屈地說著,把酒灌進已經有三分醉意的樂平王嘴裡。
“你是怎麼了呀?至於如此煩憂?”樂平王攬住她的腰,扶柳便依著他的力俯下身抱住他,本就鬆鬆披在肩頭的薄紗滑落。
“還不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造孽謀逆的寧王!惹得皇上不高興。扶柳真怕那些同您一樣照顧奴家的官爺之後再也不來了……攬月樓的姐妹們如今各個兒都只有憑欄獨望的苦命,一聲聲哀嘆,您這次來沒覺著冷清許多?淚水把女兒紅也釀苦了。”
聽扶柳談起如今的京城政局,樂平王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把她又往懷裡攬緊,摩挲著往裙襬下摸。
“怕什麼,扶柳姑娘姿色出塵,不怕沒有客人的。”
扶柳“哼”了聲,輕輕搗他一下:“可我這心就是慌得厲害。”
“那你到我府上來,以後就給我一個人彈琴。這樣你就不用心慌了。”
扶柳笑著埋怨:“小王爺又胡說。扶柳若是跟了您,只怕是連心都要不會跳了。您是風流才子,得空在扶柳膝上躺一躺,扶柳就很滿足了。”
“那你說說,我怎麼做你和你那些姐妹會高興?不如我接下來天天往你們這兒跑,晚上挨個兒把攬月樓的床給躺上一遍。”
扶柳脆聲笑起來。
“那小王爺和奴家講講,您看扶柳的哪些客人過了這陣子可以回得來的?”
樂平王癟起嘴皺了皺眉:“唉,我從來不打聽那些麻煩事。”
“話可不是這樣說,您是皇上的心頭寶,聽到的半點風聲都比奴家知道的所有事情加起來還多呢……”扶柳甜甜低語,呵氣若蘭,伸手解了樂平王的腰帶,柔荑撫進褻衣,“我們邊玩兒邊說,說一句樂一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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