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程知道她這是取笑自己，心裡說等著吧，老子還真就馬上要升官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你怎麼來這裡了？”
陳曉蓉放下手裡的小瓷碗和勺子，哂笑著說：“我為什麼來這裡，你心裡明白。”
張鵬程冷笑，說：“我又不是諸葛亮，怎麼會算到你心裡想什麼。”
陳曉蓉說：“我來看看伯母，聽說伯母身體不怎麼好，你以後可得好好孝順她老人家，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全指望你呢，千萬不敢讓老人家生氣。”
張鵬程明白這是她在拿母親威脅自己，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要他的那套房子，心裡一股氣直往腦門子上撞，可是在母親面前他也不敢發作，只得強忍著怒氣說：“我的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陳曉蓉哼了一聲站起身，她臉上笑的跟剛開放的曼麗花兒似的對張母說：“伯母，你有本事的兒子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張母說：“再坐會兒吧，難得你還想著我這個病怏怏的老婆子，以後見面的日子說不定有多少呢。”聽母親這麼說，張鵬程眼角發酸。
陳曉蓉眼角瞥了一眼張鵬程，皮笑肉不笑的說：“放心吧，有你這個兒子呢，他不會讓你受苦的，我走了。”說著就轉身往外走。
張母扯了扯張鵬程的衣角，努著嘴說：“傻瓜，還不出去送送人家姑娘。”
張鵬程知道母親這是想撮合他和陳曉蓉，苦笑了下就追著陳曉蓉的腳步走到了門口。
張鵬程怒視著陳曉蓉說：“你他媽的這是來向我示威來了是吧？”
陳曉蓉皮笑肉不笑的說：“我今天是來給你媽餵飯，你誤解我一片好心了。不過我一直好奇，如果我告訴她她的寶貝兒子瞞著她和別人偷偷結了婚，不知道她會不會犯病？”
“你敢。”張鵬程心裡火燒一般，恨不得立刻宰了這個賤女人。
陳曉蓉冷笑著說：“我為什麼不敢？被你玩弄了這麼多年，要你一套房子還是便宜你個窩囊廢啦。”
張鵬程揚起手，真想一巴掌閃過去，沒想到陳曉蓉主動將臉往前一送，歪著臉指著臉頰說：“來來來，有種朝這裡打，使勁打，最好讓你家裡那個老母親聽到，好知道她兒子有多厲害，打，你打啊，怎麼不敢打了，軟蛋啦？”
面對陳曉蓉咄咄逼人的氣勢，張鵬程怕被母親聽到他們吵鬧，只能暫時忍氣吞聲的說：“我不給你一般見識，我勸你給自己留條後路，也跟你祖上積點兒陰德吧。”
陳曉蓉奚落他說：“我也勸你，你老爹還在監獄裡呢，你也積點兒德吧。你好好考慮清楚了，一個星期之內給我答覆，不然我就鬧到裡面去。”她指了指張鵬程家的門，威脅著說。
張鵬程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一拳打到旁邊白色的牆壁上，罵道：“老子這輩子怎麼攤上你這麼個潑婦，真他媽的倒了八輩子黴。”
陳曉蓉冷笑著說：“我他媽的也是這麼想的。哈哈，我不給你廢話了，一個星期之內給我答覆，房子，或者你媽，你自己選，我絕不手軟。”
說完陳曉蓉哈哈一笑就揹著手提包下樓去了。
張鵬程憋著一肚子火回到屋裡，但臉上又不敢表露出來。
張母拉著兒子的手，嘆了口氣，黯然說：“曉蓉這姑娘真不錯，你父親出事之後咱們那些親戚朋友都躲著咱們，可是人家姑娘一點都不嫌棄，還特意跑過來看我。
以前我和你爸還看不上人家是鄉下來的，她也不記仇，真是個好姑娘。鵬程啊，趁我現在身體還撐得住，你們趕緊把事兒辦了，也了卻了我和你爸的一幢心願……”
說著說著，張母就想起了往事，傷心的直落淚。張鵬程不敢刺激她，忙安慰說：“好好好，我都聽你的，你不要再難受了，你一哭，我這心裡也受不住。”
看著只有五十幾歲的母親已經頭髮花白，身體日漸消瘦，精氣神也一日不如一日，張鵬程心裡刀割一樣痛苦。
如果他和陳曉蓉的感情還像當初那般恩愛，對他母親還是個安慰，可是如今兩個人形如陌路，幾乎要反目成仇……
想到這裡，張鵬程嘆了口氣，他伸手撫摸著母親的頭髮，就像小時候她撫摸自己一般……
張鵬程暗下一口氣，自己以後就是這個家裡的頂樑柱了，他要給家裡遮風擋雨，絕對不能讓母親再受一點兒傷害。
母子兩個正說著話，廚房裡忽然走出來一個十歲的姑娘，張母忙對張鵬程解釋說：“這是你表姨家的大女兒，李萍，你就叫她小萍吧，以後她就住在咱們家照顧我。小萍，這是你鵬程哥。”
李萍手裡端著一碗雞蛋玉米羹，她羞怯的看了一眼張鵬程，低聲叫了句：“鵬程哥。”放下湯就又躲回廚房去了。
張鵬程聽母親提起過這個小萍，是他遠房表姨家的女兒，至於這個表姨他根本沒見過，因為最近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家裡來的保姆嫌工資低家務活兒多幹不多久就離開了。
後來老家託人給找到了這個李萍。小姑娘扎著一個馬尾辮兒，衣著樸素，水汪汪的臉蛋兒，身體正處於發育期，但乳房和臀部已經初露出豐腴的雛形。
家裡有了個親戚照顧著，張鵬程也就放心多了，他又和母親聊了幾句閒話，才打著呵欠說：“我回房睡了，明天還得上班。”
張母問：“你不回去了？”
張鵬程說：“以後不回去住了，就在家裡。”
張母聽兒子這麼說，心裡很是高興，說：“恩，那也好，你那房子就先空著吧，等你和曉蓉結婚的時候做新房。”
第二天起的有點晚，眼看著要遲到，張鵬程顧不得吃早飯就急著往單位趕。
張母直嘮叨說：“還是那麼毛毛糙糙的，早飯不吃對胃不好。”張鵬程只得拿了幾個包子塞到提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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