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長時間她都沒反應，空洞地望著前方，大口地喘著氣。
時間慢慢過去，她才恍惚聽見有人喊她，轉身一看，一下子掀開被子，爬過去抱住了站在床邊的他，聲音還有些哽咽，“墨黎川……”
那一瞬間，他的內心被觸動。
這是她沒有任何掩飾的時候。
“嗯，”他應著，抬手將她小小的身體包裹住，“我在，別怕。”
“嗯……”她點點頭，聲音還有些顫，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這個時候，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有他真好。起碼能在她害怕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做噩夢了？”
“嗯……”
她什麼也沒說，抱著他，整個人都埋進他懷抱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也不撒手。
這讓她很有安全感。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聲音還有些許的顫抖，“其實沒有特定的情形也不會想起來。但夢裡我就沒辦法，我控制不了，要不是聽到你喊我的聲音，我恐怕沒那麼快醒過來。”
其實看她兩次的狀況，他心裡就已經有了個猜測。此時聽了她的話，他大概確定了。
是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從她剛才說出的關鍵詞來看，她應該是在夢裡重新體驗了一次創傷性事件。
“看過醫生嗎？”
她點頭，眼神閃爍，委屈巴巴：“看過一次，失敗了。想要治好，我就必須重新去面對，我做不到。”
“好，那就不治了。”像是家長哄騙孩子似的，隨口答應下來。
說是這麼說了，但私底下，他依然會留意這方面的專家，尋一個好的契機，幫她把創口清了。
被她這樣依賴著，墨黎川終於也放鬆了，“好了，不用抱這麼緊，我就在這裡，繼續睡吧。”
她本來就累，被他抱著很是心安，醒來也就一會兒，馬上就又睡了過去。
只是墨黎川被她這麼一折騰，種種思緒湧上心頭，又因擔心她再次被夢靨困擾，沒了睡意。
五點，有輕輕的幾下敲門聲。
“進來。”他答得也輕。
沒鎖門的習慣也是因為這家除了他們只有張姨，她不會突然開門闖入。
門開了一條縫，張姨一看屋內的情形，有些意外，“先生，這是……”
地上的水盆，半靠著的墨黎川，還有趴在他懷裡的宋曼。
“做噩夢了，”他輕答，幾乎沒怎麼發聲，“才剛睡安穩不久。”
張姨臉上笑意滿滿。
“可是先生，您今兒不是要出差嗎？蕭少爺左特助在車裡等著呢，打您電話沒人接，以為您睡過頭了，這才讓我上來看看。”
也是怕有電話吵著她才靜音了，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馬上就五點了。
墨黎川看著懷中人兒睡得比剛才好多了，以為終於安撫好了，試著將她放回床上，誰知，才一動她，她就驚了，死死地抓著他，呢喃著什麼。
墨黎川沒敢再動，輕拍她背，出聲安撫，“好了，我不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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