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鋒皺著眉頭,沉默了。
文千千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她希望自己表現得足夠自然,這個敏感的人不會看出她說話有所保留。
她這麼想著的時候,步少鋒正好抬頭看了她一眼,弄得文千千心裡一跳,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演技太過拙劣,實際上早就被看穿了。
文千千不知道,步少鋒所考慮的是想請她做誘餌,將現實世界中的流星給引出來,或者好歹出點馬腳,洩漏點訊號什麼的。但是當他抬頭看了一臉懵懂的人一臉後,再想想文千千此人的性格,步少鋒對對方能完成任務的可能性.感到絕望。
怎麼回事?這表情怎麼這麼失望,難道我真的敗露了嗎?文千千蹙眉,她剛要開口,就看到步少鋒似乎有話要說。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流星會對你糾.纏不清,多次闖到你夢境中不說,還要暴露自己的存在,假設它只是想觀察人類的話,靜靜躲在一旁看個夠不就好了嗎?”步少鋒不是沒有處理過因機器人對人類產生的過高興趣或者疑問,導致的各種案件。
不過各個都讓人毛骨悚然就是了,那些機器人不一定是真的產生了什麼獨立的想法或者情感,目的可能也只是想要更好的服務於自己的主人而已,但是因為沒有道德感這一限制,思考方式直接而且對待工作認真刻苦的傢伙們,真的對人做了點……不太好的事,不單止是對他人,也有對自己主人下手的。它們不一例外都在巧合下剛好踏到了鐵律的盲區,那就是為了人好去做什麼的時候,鐵律有一定機率在傷害人類後,不觸發懲罰機制。它們並不是真的就想害人,只是無論是它的處理器,還是執行鐵律的程式,都沒有意識到那是在傷害人。
最後基本都是想辦法讓它們理解到自己做的事是壞事,是違反規則的,這樣不用步少鋒和組織出手,鐵律觸發後也會讓機器人自行了斷。但是麻煩就在於,你要說服這些機器人,弄明白它們在思考這件事時的思維方式,然後再攻破它。為了這個,步少鋒可從世界各地挖了不少思辨型或者口才出眾的傢伙過來。
流星是不同的,步少鋒知道這東西肯定理解自己在做什麼,他感到擔憂,阿克塞恐怕在製作流星的時候,並沒有植入鐵律。假如真是如此,那和流星多次會面,而且讓對方產生了興趣的文千千會不會被傷害呢?這一點,加上剛剛對對方能力的不信任那點,讓步少鋒完全打消了請人協助調查的想法。
“你既然知道我是軍區的人了,那也應該能理解,我曾經接手過不少涉及機械恐怖的案件,被人工智慧盯上在這個時代不是一件好事,畢竟資訊這麼發達了,無論你在哪都能被對方找到,生活也會因此受到極大的干擾。而且根據流星的特殊性,假如它產生了傷害你的念頭,那除非將對方所有的程式和資料都關起來燒成灰,不然這將是非常非常麻煩的事情。”
文千千點點頭,她當然明白這一點,作為一個被自家機器人纏了十年的人,他們的難纏之處,她能不清楚?別說想偷偷早戀了,盯窗外的男生盯太久都不行!
“你說流星是特殊的,我想問問到底是哪裡特殊?”
“它的程式裡可能沒有植入鐵律,所以撒謊起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的。”
說不定只是植入了一個寬鬆版的鐵律?當年關侖身上的也是,要求了對主人的絕對忠誠和守護,但是對他人要求可就沒這麼高了。就連q也是,假設有人想要害她的話,二話不說就能進行攻擊,一言不合就自爆的。
但是文千千可不能直接和步少鋒說這些,她又不傻,給人工智慧和機器人們植入寬鬆的,被改寫過的鐵律程式是違法的。在技術圈裡是個不能說,只能偷偷摸摸做的公開型秘密,估計步少鋒知道這個,但是就是不能挑開來講,不然對方追問自己是怎麼知道的怎麼辦?所以她撓撓頭,苦著臉說:“聽上去流星的主人是個浪漫主義的傢伙呢。”
本來心裡就挺苦的,所以她的演技沒有遭到懷疑,步少鋒說:“讓藝術家掌握技術,或者技術人員產生過度感性的想法,都是危險的。你還沒有和我說說為什麼被盯上呢。”
這個問題看起來是躲不過去了,文千千想著,在她的猜測中,流星可能是被自己記憶裡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不然怎麼會恰好在她想要找回記憶的時候,跑過來見她呢?但是這件事文千千不能和步少鋒直說,她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尋找缺失記憶的事。既然如此,不如想辦法將對方的思維方向引導到對自己有利的狀態,含糊地說點什麼,也好過沉默。
“怎麼,想不出來嗎?那也沒關係的。”步少鋒本就沒抱什麼期待,這小丫頭看上去就是迷迷糊糊弄不清事情的型別,他溫和地說:“假如流星對你的興趣過大,在抓住它後,我會在記錄里加上這一條,這樣也能加大判決所的人對於處理掉流星的決心,將它銷燬後,你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哎?文千千愣了一下,怎麼搞得好像自己成了透過銷燬決議的砝碼了?她明明……可是怎麼看這件事,流星被捉住後下場都不會好了。這樣真的好嗎?
將腦內一下子變得雜亂的想法揮開,她說:“也不是沒有推測過自己到底是哪裡吸引了她的注意,我想了一段時間,最後猜測這會不會和我童年的經歷有點關係呢?”話,半真半假的說最好了。
“什麼童年經歷?”步少鋒伸出去拿飯盒的手一頓,又縮回懷裡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