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上升還是在下降,怎麼樣都好了。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觸覺。
是怎麼樣才會陷入這種境地?明明之前我是在……
之前她是在做什麼呢?腦內黏糊糊的一團,什麼都分不清了,記憶、人、聲音、時間,界限變得模糊。
所以那個方形的足球進入浴池後的振動率……白鶴大褂被刮傷……
“?”、“……??”連正常的思維都不能……
她心裡是急的,但是越急,就越不能控制自己。被圍困了,被這具身體圍困了,要如何逃離?
耳朵,勉強能聽到什麼了,嘈雜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微弱……似乎和自己有關又似乎是什麼不需要關心的東西,然後她感覺自己的指尖似乎接觸到了什麼,柔.軟的,黏稠的東西……然後慢慢往裡面陷下去,先是指尖,然後是手掌,手臂……緊接著身體也接觸到了。
原來如此……我是在下沉啊……
“喂!很不對!感覺非常不對!”醫生在準備注射,但是梁啟朝突然發狂似得抓住了他握針的手。
“你在幹什麼?再不快點……”
對方完全不顧他手上還拿著易碎物品,直接把他拽得踉蹌兩步,“你仔細看看啊!”語氣裡有刻不容緩的尖利,醫生只能順著他的指示再次去檢查床上的病人。
這時他才發現,病人早在自己準備注射工作的時候平靜下來,不對……是更加“平靜”了……
咔擦,手裡的針管摔在地上,裡面的藥液撒了一地,原本半跪著的齊醫生跌跌撞撞出了房門,再次朝藥房跑去。
梁啟朝眼看著床上的人眼球滾動越來越慢,連呼吸聲都輕了,他的雙眼抖動著,從對方臉上移開,看到床頭櫃——到床底——床尾……最後落在地上的斷針上。心中一動便不再加以思考,梁啟朝撲了過去。
在文千千醒過來時,她只覺得自己手指指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鈍痛,把手舉到眼前細看,她發現自己的雙眼並不能很好的聚焦,於是決定再閉一會眼。
自己雙手十個指頭裡有六個指尖是纏了繃帶的,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到底是誰在虐待她的手指頭呀?閉上眼的文千千無奈地想著,一邊小心的揉搓自己的手指。她再次睜開眼,感覺好多了,然後就發現自己似乎躺在一張病床上,右邊牆上還掛著自己的病例。
怎麼?就到醫院了?在這時她注意到左邊傳來異響,轉過頭後對上了另一對黑眼睛。
“哎?”x2
真是嚇了一跳,自己第一次睜眼的時候居然沒發現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還有個人在。可能是他白色的外衣和牆壁很好地融為一體,讓精神恍惚的自己無法立刻察覺吧?梁啟朝似乎是不小心睡著的,他從椅背上支起身,一臉茫然,看起來意外的好欺負……
“教授,你怎麼在這裡?”再怎麼也是上司,不能因為看起來好欺負了就真的動手吧?於是文千千決定正常地打聲招呼。縱然是正常的打招呼,那人愣愣看著自己,就像是被突然出聲嚇住了一樣,眼睛溼溼的。
這叫人怎麼忍得住!……不行,文千千,為了你光明的未來……給我忍……勉強剋制住自己上手掐的衝動,文千千坐起來,低頭檢查雙手,視線能很好的聚焦了,她看著包紮處隱約滲出的紅色,猜測這紗布下面到底是何種悽慘的狀態。
這邊,因為入睡姿勢不對,現在頭有些發暈的梁啟朝完全清醒了,他的視線順著文千千的,落在她手上,然後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開口:“疼嗎?”
“疼……”
“要不要叫醫生來給你弄點止痛藥粉抖進去?”
莫名地,文千千覺得梁啟朝變現有點太過慌張,或者說……心虛?“教授,昨天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在醫院裡?或者……”她舉起雙手並排在對方面前張開十指,眯眼問道,“你知道我的手指發生過什麼事嗎?”問完還故意將手往前推。
梁啟朝下意識把臉偏了一厘米,就這麼個小動作,立刻讓文千千捕捉到了。果然!文千千心裡一聲喝,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但是“犯人”是他沒跑了。
女子控訴的目光猶如實質,使人不得不暫避鋒芒,於是梁啟朝看了一眼時間,問:“快九點了,想吃點什麼嗎?”
不得不說真是弱點被抓得死死的,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文千千就覺得肚子空空,很想吃點什麼。
被梁啟朝出去買的早餐塞了一肚子後,開始犯困的文千千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然後下一秒陷入睡眠。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病房裡的白色牆壁被窗外的火燒雲映得通紅,左右看看,發現本來上面坐著梁啟朝的凳子現在上面擺著花果籃,而那人似乎去了隔壁的床上。兩床之間的幔子沒有完全拉上,在間隙中她看到了對方在床尾露出的襪子。
“梁教授?”看到那腳動了動,文千千繼續說,“你還沒和我說發生了什麼呢。”說罷她伸手去夠花果籃上的香蕉,才剛險險摸到香蕉柄,就聽到唰的一聲,那幔子被拉開了,抬頭就對上樑啟朝的金屬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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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也近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