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朝心裡非常的不高興,他甚至想脫口一句“你哪位,關你什麼事?”但是平日的教養不允許他這麼做,而文千千在自己手下工作這是擺到檯面上的事情,如果矢口否認反而顯得可疑,所以他沉著臉說:“對,她在我這,你家裡那位找她有什麼事?”
程頤也料到對面不會如此簡單就亂了陣腳,所以在座位上伸展開雙腿,靠在椅背上說:“雖然我不知道一個學文的人能參與多機密的工作,但是還是讓她給自己的朋友報個平安如何?突然失聯,不是挺可怕的麼?”
“知道了,我會叫她回資訊的。”梁啟朝抬頭,正好看到瓦爾基里看過來,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還有什麼事?”
辦公室外偶爾有學生經過,有的靜悄悄的走,有的小聲說著話,還有的眼熟的在和自己對上眼神後會打招呼,程頤對著一個依稀能想起的學生點頭示意後,笑著說:“對了,上一次聚餐我沒有碰到你,找個時間再碰個面怎麼樣?”
不想見你。“知道了,我還有事忙,先掛了。”不等對方說話,早已懸空很久的手指重重按了下去,梁啟朝對程頤這個人的印象不是很好,或者說只是覺得此人成日笑眯眯地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貨色。
非常諷刺,梁啟朝嫌棄別人笑眯眯不好對付的時候,其實他現在也差不多,比起以前學生時代的一臉冷漠,因為和假惺惺的傢伙打交道多了,他也依稀有了點掛著笑臉不笑的趨向。
如果文千千被盯上就非常煩,不知道到底是誰在中間搭了橋,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怎麼會突然來管某個人和學生的閒事?那個所謂的朋友是誰?是那個高個子的女生還是……?
“怎麼了?”瓦爾湊過來問,“剛剛看你一臉被欠了幾百萬的模樣。”
“沒什麼,”手一滑,把那個通話記錄甩進垃圾箱,梁啟朝面無表情的說,“一個盯上我車子的代售騷擾電話。”
“……”老兄你的財政狀況有差到被代售盯上的地步?
另一邊,程頤被掛了電話也沒多生氣,他用手指敲敲額頭,打定主意後又點亮了另一個頭像,“……喂,是我……”
“求知”心切,梁啟朝手在光屏上畫了一個符號,聯絡人列表最下面突然冒出一個新頭像,上面赫然是一隻倉鼠……什麼?你說他說過“只有安迪能和文千千用通訊器聯絡”?別傻了,說說而已。
透過玻璃窗檢視下面的情況,醫療人員交換場地,檢查完的就拿上裝備準備退場,換上一批沒有檢查過的,文千千被圍在中間,昏昏欲睡。果然還是倉鼠適合點,他暗自想。
既然體檢還沒有結束,那自己現在找文千千不合適,他轉頭對瓦爾基里說:“你在這看著,我去隔壁。”
“哦!”瓦爾點頭。
雖然兩個場地很近,是原來那個大地下室重新隔開的,但是另一個試驗場進入的安檢比這邊嚴格多了,路上也貼了一排排“危險”的警示牌,裡面的東西和文千千不是一個級別的。
昨晚身份驗證的指紋、虹膜和聲音三連測,梁啟朝走過長長的通道,其實通道的牆另一邊就是文千千的房間,安全起見,a場的入口和b場不在同一面,所以透過這條長路繞過b場,過三道關卡,才能正式進入a場。
a場的佈置和b場不一樣,b場是分成兩層,下層是文千千待的地方,上層是檢測室,然後又在文千千的房間左上二分之一的地方弄個小夾層做操作檯,聯通上下兩層。
a場的分割槽就簡單直接多了,直接豎著分成兩塊,試驗場天花一直通到最上層,看起來很寬敞,而研究人員操控、監視和待命的地方因為有一部份分給了b場做操控臺,所以從中截開,分成一樓和三樓。
梁啟朝走進a場操控區,和裡面那個寬敞又明亮的試驗場不同,為了不影響觀測,這裡的燈光被調暗了,只有儀器的燈光在暗中閃耀,照在人們臉上,顯得有些詭秘。
原來的人馬中又加上了新報名的成員,原本一層只有三四人的操控臺現在滿滿當當兩層樓樓一共十二人,顯得比以前繁雜了。
有些新來的明顯覺得興奮,因為在這裡見到了突然失聯的前輩和同事們,心裡或多或少有種秘密會師的刺激感。新的聚集在老的身邊,低聲問詢著,因為有跳脫的後輩出現,本來一絲不苟的前輩們臉上不由得柔和,整個室內氣氛不似從前那般沉悶。或許也有點工作重任有人分擔的輕鬆感在裡面罷?
但是這種情況在梁啟朝走進來時收斂了,先是敏銳的前輩突然繃起臉,然後後輩們也察覺不對,四散開來。即使梁啟朝不是那種高壓治理下屬的人,但是上司當前,還是嚴肅點為好,嚴肅認真的試驗場才是對方希望看到的。
梁啟朝對這邊的負責人招招手,負責人眼尖的很,沒等他動手,早就往這邊靠近了,“所長。”他點頭示意。
“怎麼樣,構架過程還順利嗎?”梁啟朝看向玻璃窗的另一邊,有一個半成品的球體,兩條巨大的機械臂在裡面人員的協助下把一些不明金屬塊安裝上去,待它把金屬塊按好,就有專門焊接的機械臂上前焊接。其他還有一些細小的機械臂,直接由裡面的人員在操作。因為隔著厚玻璃,施工的聲音沒有完全傳進來,只有一些悶悶的磁磁聲,和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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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按照所長的圖紙安裝,目前沒有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不過這裡,”負責人張開藍圖,拿起一隻電子筆在上面比劃著,“在安裝時有些小問題,我改了一下,所長……”
梁啟朝湊過去,他根據這個圖紙自己做過一個小的,現在還擺在辦公室裡,但是製作正式版的時候肯定會有新的問題產生。“你說,我聽著。”
負責人能當上負責人可不是空有頭銜,他提了好幾處自己的修改方案,梁啟朝除了偶爾出聲糾正一下,其他的都是在安靜聽著。有些手頭暫時沒有工作的人也豎起耳朵聽,在場的人沒有那個不敬佩場中間討論的那兩位,所以即使能聽懂的程度不一,他們也是儘量把話記在腦子裡。
“好了,這些就先這樣改,如果後面還有問題就再除錯。”梁啟朝說,“你也不用急,這個東西不容易,我們時間不緊張。”
仔細收好改進版,負責人點點頭,然後他又想起什麼,問:“那個核心部分,我想問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會擺進去?需要預留多大的空間?”
這個居然把梁啟朝問住了,他不由得伸手輕撫口袋裡那物,本來他想著直接就把這人放進去,但是最近它狀態越來越低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