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待會兒要用到,”韓燁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發動了引擎:“不然你不覺得穿衣服很麻煩嗎?”
......
車子停在了富麗堂皇的劇院門口,韓燁替宋茜拉開車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在她耳邊低語道:“自信一點,就像自己家經常來的電影院。”
宋茜邁著顫顫巍巍的小細腿跟在韓燁身後,深吸了口氣,只感覺小心肝砰砰直跳。
這車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趕著火葬呢。
“你以前看過音樂劇嗎?”
“鐘樓怪人算不算?”宋茜還記得小學時音樂老師放過《巴黎聖母院》,他們就像一群小鴨子抬頭盯著電視看。
“當然,《巴黎聖母院》是歷史上最經典的劇作之一,1998年在巴黎的首映大獲成功,劇集抨擊了封建制度和貴族高高在上的卑劣作風,同時讚揚了人道主義的仁愛精神。”韓燁點了點頭,表現對此劇不俗的瞭解和見地來,但平淡的語氣卻像是在朗誦某篇語文作文:“其實歌劇都是差不多是這些東西,透過音樂和極具視覺效果的舞臺佈置進行抨擊、調侃、讚頌,表達,優秀的作品往往能達到直擊人心效果。”
後者不明覺厲地點了點頭,韓燁微微俯下身,將一張燙金黑卡推到了售票員的面前:“兩張票。”
“歌劇在開始之後是禁止入廳的......”售票員下意識拿起卡片瞥了一眼,卻改了口道:“但貴賓席還有獨立的包間,要更貴一些,您覺得呢?”
“麻煩你了。”韓燁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剎那間猶如光環附體,看得宋茜都呆了,心道這個神經病居然學會了將自己隱藏成一個正常人,售票員手法嫻熟,很快就為其辦理好了票據,從視窗遞了出去:“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一名服務人員接引著兩人走入歌劇大廳,其實在抵達歌劇院的門口時宋茜就隱隱猜到了一些,在許多電影裡也曾出現過類似的鏡頭,黑西裝紅禮服,紅毯前是成排的老爺車,正裝男女出入歌劇院,手挽著手談笑風生。當年的布魯斯老爺子就酷愛這口,結果剛出大門就跟妻子雙雙領了便當,僅留下年幼的韋恩在小巷裡凌亂......而現在她也走在了紅毯上,一旁西裝革履的老紳士和優雅的女士將微微驚訝的目光遞了過來,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那些目光卻不是挑剔和隔閡,而是純粹善意的讚美。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著的不再是與同學一樣的校服,頂著一張整天學習憔悴的小臉兒......她現在穿著的可是上過巴黎時裝週的頂級潮牌,帶著世界知名大師親手設計的耳墜,臉上畫著電視裡大牌模特兒似的裝,沒人知道她的過往,她的一切......她沒理由唯唯諾諾,再像班級裡那樣奉承別人,當個小透明,她應該挺起胸膛,露出那種壓倒性的笑容來,哪怕只是為了給身邊的韓燁長長臉。
她努力地挺了挺單薄的小腰桿兒,像模像樣地走了兩步,卻有種說不出的笨拙青澀......好在韓燁即時借出了胳膊,這才沒讓她彆彆扭扭的步伐出糗,於是周圍人臉上的笑容更善了,微微上了年紀的客人眼中帶著打量晚輩的幸福,有種看著剛成年的女兒頭一遭參加晚宴的喜悅。
腳踩肅穆奢華的大理石,頭頂是帝王皇宮般的天穹,宋茜心想韓燁真的很厲害啊,什麼事都辦的乾淨利落,不愧是自己老爹的校友......配上那輛阿斯頓·馬丁真的有幾分007年輕時的氣質,嘛,就是偶爾有些神經跳脫。
“感覺怎麼樣?”韓燁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挺...挺好的……”
宋茜一時間沒能理解他的腦回路,只能這麼猶猶豫豫地回答,周圍一下子暗了下去,前方卻突然亮起,盛大的音樂伴隨著宏大的舞臺在他們面前展開,服務員輕輕帶上了門,自此這間位於最高處的貴賓室便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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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色的錶殼在黑暗中一閃而逝,韓燁點了點頭:“那就好,在學院你會學到更多。”
“你這是…在提前給我提前體驗學院的課程?”宋茜漸漸跟上了他的思維。
“不是有種說法叫‘大學體驗課程’嗎,對高中生開放志願大學的‘實驗性質課程’,我覺得這種方式能讓你提前對我們學院有所瞭解,雖然並不全面,但應該對你有所幫助。”韓燁的臉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看見那冷淡的輪廓,“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但最後的選擇權還是在你。”
宋茜心中微微有些感動,這還是她從小到大除父母外第一次有人肯為她付出這麼多,把她當成與眾不同的存在......但她同時也有些黯然,她覺得自己欺騙了韓燁。
她小時候曾深愛並崇拜著自己的父親,想著成為父親那樣優秀的人,但那所名為香格里拉的學院卻像做大山一樣格在一個父親和他的家庭之間,一晃五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在雪地裡凍的鼻涕冒泡,還騎在父親肩膀上傻樂的小女孩兒如今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如果提前知道了自己對學院的情感,還會對自己付出這麼多嗎?
“謝謝你。”
“不客氣。”
這對話,教科書式的工整。
“不僅僅是這些...你送我的衣服...剛才救我的場,還有你為我做的一切。”宋茜輕聲道,“真的很謝謝你。”
短暫的沉默。
“這是我應該做的。”
當“魅力貓”吟唱起破曉,燈光如星河下墜,韓燁的臉頰被短暫的照亮了一瞬,他的表情如月光般清冷恬靜,卻又柔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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