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小禾悠悠轉醒,他只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舒服的夢。
夢裡他在牧羊的草原上肆意奔跑,他逆著陽光,連風也追不上他的速度,之後他又從山坡上直衝而下,可卻因為跑的太快飛了起來,他像只忘乎所以的雛鷹朝地面栽落,可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草原卻又變得像一樣柔軟。
……
他從般的床上醒來,陽光從鬱鬱蔥蔥草葉間灑落,他嗅到了草藥裡香甜的氣息。
“你醒了。”
女孩兒背對著他,此時她正在用小砂鍋熬製著某種香甜的藥汁,這讓他分不清到底是草藥還是她身上的味道。
“這是哪兒?
咳咳。”
他的嗓音難聽的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這可能是因為嗓子長時間不說話導致的,臧小禾頓時有些窘迫,努力想要分泌些唾液讓嗓子溼潤起來,平時醫院裡小護士們都說他的嗓音跟唱戲一樣好聽呢。
“這裡是【日】營地的醫務室,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四天了。”少女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熬製著鍋裡的草藥,聲音軟糯甜美:“恭喜你已經透過了考核,你現在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我透過考核了?
臧小禾愣了一下,心中的喜悅像是春來的潮水,但更多的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他輕輕靠回了床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女孩兒背對著他,嘴角微微翹起。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待在午後充滿藥香的小屋裡,女孩專心熬製藥,男孩兒躺在床上發著呆,倦懶的暖陽照進窗欞,照的人昏昏欲睡。
臧小禾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不是躺了太久的原因,他一動都不想動,腦子卻分外清醒。
他看著女孩兒嫻靜的一舉一動,心想自己能這麼耗上一整天。
“你這做的是什麼?”他好奇地問道。
“我在給你熬藥,這裡面放了菟絲草的種子,月合花根莖的汁液,心靈魔蜥的粉末,罌粟和檸檬......應該能緩解你的病情,並且起到鎮痛的效果。”女孩兒盛了一碗端到了他的面前,用勺子吹了吹,遞到他的嘴邊,微笑道:“嚐嚐看,我還加了蜂蜜。”
臧小禾慌忙想要撐起身子,可他才發現自己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四天沒吃東西,他的身體早就提出抗議了。
於是他腆著臉接受了女孩兒的服侍,在喝藥的那一刻,他的鼻尖彷彿嗅到了女孩兒手背的幽香。
“唔。”
臧小禾的臉苦巴巴地皺在一起,這藥初嘗像是加了蜂蜜的黑芝麻糊,可嚥下去殘留在嘴裡的味道卻像是頂苦的黃連,不過好在女孩兒很快又餵了一勺給他,這才讓他好受許多。
不過讓他的驚奇的是,湯藥順著喉嚨滑胃裡,竟帶著暖融融的飽腹感,小半碗下去他就感覺身上的體力恢復了不少,緊接著關節發熱,疼痛居然明顯減輕了。
這與滄瀾上師給他使用的止痛藥膏不同,是真的有療效!
臧小禾精神一振,他本想本著“良藥苦口”的道理把剩下半碗藥吃完的,可就在這時,一道歡樂的聲音打破了二人和諧的氛圍:
“嘿,昭妤!小禾醒......”
離離舟風風火火地掀開門簾,他穿著使徒的衣裳,剛一走進來就看見女孩兒在給臧小禾喂藥......他的臉上很快就升起一個恍然大明白的表情,一個曖昧的眼神勝過千言萬語,留下一句“我去告訴穆斯雲這個好訊息,十分鐘以後再來看你”後,一溜煙兒就跑走了。
臧小禾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開口道:“你叫昭妤?昭君的昭,婕妤的妤?”
“嗯。”女孩兒臉色自然地收拾好碗和勺子:“在這裡我是行者的巫醫,負責給你們這些不省心的傢伙治病,所以我更希望你稱我昭妤巫醫,或是昭妤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