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谷,藥蘆。
雨下了整整一夜。
朝陽坐在屋簷下,全身溼透的坐了整整一夜。
扶搖無法勸說,只好將衣衫披在朝陽身上,在她身邊放了火盆,怕她染上風寒。
雨慢慢停了,太陽出來後陽光比之前還要刺眼。
朝陽眯了眯眼睛,雨後的天有些朦朧,一切像是一場夢。
抬手摸了摸髮髻上的木簪,朝陽的心才沉了些許。
木懷成沒死……
至少,她還是有哥哥。
木懷成說,三年後,他在山下等她。
朝陽信他。
他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活到她出谷的那一天。
“奉天如今是何局勢?”朝陽擔心木懷成,更擔心蕭君澤死後的奉天。
“奉天……很有意思。”見朝陽終於肯說話,扶搖坐在一旁。“裕親王蕭承恩沒死,拿著所謂的先帝遺詔,回了京都。”
“先帝遺照?”朝陽麻木的問了一句。
“說是奉天的隆帝並沒有將皇位傳給蕭君澤,而是傳位為六皇子,蕭憫彥。”
朝陽的手指動了一下,心口發顫。
當初……隆帝確實將皇位傳給了蕭憫彥,是她……假傳了聖旨,毀了遺詔。
“那又如何,蕭憫彥已經死了……”被蕭君澤殺了。
“最熱鬧的就在這,蕭憫彥沒死。”扶搖搖了搖頭。“蕭君澤……還是太過婦人之仁,他應該斬草除根。”
朝陽手指收緊,心口突然疼的無法呼吸。“你說什麼?”
她曾經因為蕭憫彥的死……怨恨過蕭君澤。
她恨蕭君澤毫無人性,更恨自己……假傳聖旨,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六皇子。
“蕭君澤沒有殺蕭憫彥,而是秘密將人藏在了奉天西郊南苑,可能是想讓這個六皇子被囚一生,卻不曾想……被蕭承恩的人找到了,還以此為籌碼,回到京都,與沈清洲對峙。”
如今的奉天可真是要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沈清洲手中有蕭君澤的遺腹‘皇子’,蕭承恩手中有六皇子蕭憫彥。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朝陽垂眸深吸了口氣,蕭君澤……其實一直都沒變吧。
只是,對她殘忍了些。
“蕭君澤……”死了算是解脫嗎?
“朝兒……”見朝陽身形有些不穩,扶搖快速起身將朝陽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