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進入後院的時候,沈清洲還在澆花。
他帶了假皮面具,除了那雙眼睛,平平無奇。
“使臣怎有心思來我這寒舍?”沈清洲沒有回頭,自顧自的澆水施肥。
“丞相親力親為,真是奉天楷模。”胤承諷刺的開口。
“有事不如直說。”沈清洲冷眸開口。
他知對方的真實身份,從宴會上見到的第一面開始,他就知道著為首的使臣不簡單。
“多虧當初丞相幫忙,我大虞陛下才能逃出奉天,特來感謝。”胤承話語透著威脅,慢慢靠近沈清洲。“隆帝生性多疑,更是痛恨和徹查當初放走大虞質子一事,就算是丞相……也在一人之下,不是嗎?”
胤承在逼沈清洲,要麼反,要麼忍。
若是沈清洲造反,奉天才是徹底的亂了。
若是沈清洲隱忍,那就別想對朝陽下手。
“不必謝我,若非白狸,大虞質子絕對無法活著離開奉天。”沈清洲扔了手中的水瓢,兩人針鋒相對。
“讓一個曾經深愛過丞相的人不再愛你,丞相也很痛苦吧?”胤承直直的盯著沈清洲的眼睛。
他在避暑山莊躲了很多年,那些年,他和朝陽都看在眼裡。
沈清洲就是個魔鬼。
“白狸會在病痛的時候喊木景炎的名字,會在夢魘中喊著木景炎別走,會在動情時說她愛他……”胤承要走了,可他走,也絕對不會讓沈清洲好過。
白狸服毒,他以知曉。
所以,他才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朝陽。
“你最好能確定,朝陽活著到達大虞。”沈清洲有些失控,聲音發顫的厲害。
“丞相,那就拭目以待。”胤承抬手作揖,轉身離開。
“嘭!”胤承剛走,沈清洲就發瘋了。
他失控的毀了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圃,將所有的虞美人斬斷,連根拔起。
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白狸愛上了別人……
“丞相……”
見沈清洲失控的發洩,下人一個個都嚇的面色發白。
“西峰……”
見西峰走了過來,沈清洲頹然的坐在地上,手背被自己砍破,鮮血直流。
西峰安靜的從下人手中接過藥物和紗布,幫沈清洲處理傷口。
“告訴我……她服毒前,說了什麼?”沈清洲聲音有些沙啞,如墨的黑髮卻不知何時多了許多白髮。
“白狸姑娘說,讓我替她去木景炎的墳前看看,告訴他……在黃泉路上等她。”西峰淡淡開口,說沒有怨氣是假的。
可沈清洲是他的主人,到死都是他的主人。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