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戰場上,是怎麼想的?特別是面對那種大火。”
“沒什麼,習慣了,就像吃飯一樣自然。”
“那一般人可習慣不了戰火啊,哦,正常人也不會上戰場。”錢太狼笑笑。“像我這種,只能做做生意,賺賺沒意義的錢。”
“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喝茶?”
錢太狼的辦公室,視野很好,能看見鱗次櫛比的高樓間,四通八達的公路。
“聊聊。”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通勤處的特工,哪怕來只是個端茶遞水的雜工,也夠一家大公司膽顫心驚一整年,更何況,是總處長。實際上他是來調查的,有人瞞天過海,就有人黃雀在後,有人喜歡,有人就恨。市場,不是死水一潭。
錢太狼微笑著,給灰倒了一盞溫熱的茶水。緩緩舒展的茶葉,散發著清香。表情和翻滾的樹葉一樣舒展,嗓音和悠揚的古琴一同平和地,在辦公室內慵懶著。
語氣和老熟人一樣,錢太狼:“哪我們聊些什麼?”
飲下杯中的碧水,雨天帶來的溼冷,被溫度正好的香氣衝散。
“你平時不去什麼酒吧,歌廳嗎?”灰淡淡地道。
點開音樂的手一抖,錢太狼詫異地看著灰。“這話怎麼說……哦,我明白了,我這每日照顧集團上下,可沒有時間發展興趣。”
灰語出驚人:“那你知道什麼,保加……蕾……之類的東西嗎?”灰想起來東嵊公司的公子哥,談及私人聚會時的……猥瑣。
錢太狼臉色微變,那些任由富豪宣洩慾望的地方,能抓到不少名人的醜態,每一刻的場景,都能引起不小的轟動。
不打算隱瞞,錢太狼實話實說道:“我聽說過,甚至見識過,但是……我這人有嚴重的精神潔癖。”
灰看著錢太狼的表情,微微改變的眼角,吐露出濃郁的厭惡,不像說謊。“我比你小几歲,大概在戀愛吧?”“這就有些隱私了吧。”錢太狼沒有否認。
聽著古琴的聲音,即將彈完一曲。面對著與自己略小几歲的灰,錢太狼舉起手中的瓷杯,委婉地說道:“我這算是請自己喝茶嗎?”灰沒有正面回答:“我等著吃喜宴。”
兩人一笑。淋漓的雨,辦公室內的氣溫,變得更加令人睏倦。
無事不登三寶殿,灰此行來是為了打探,業內是否有風吹草動。汽油的走向,不一定非得賣軍方,還有不少途徑,能賺取暴利。
見錢太狼開門見山,灰也不再隱瞞,直奔主題,“海勝集團,似乎也在能源領域有不少建樹,諸多的老牌公司,也和你們有不少合作吧?”
的確,相比進軍其它領域,海勝集團在能源上,遭遇的排擠要少了許多。能染指氣化生意,已經證明了海勝集團的勢力,其它的公司企業,自然不能再像服裝行業那樣嚴重擠壓對頭了。
“不過是能與軍方長期合作,平安無事,大家都有飯吃,不願意撕破臉皮罷了。”錢太狼放下瓷器,神色惆悵,嘴上感慨:“有合作就有競爭,其它領域,大家都教了我們不少東西那。”言外之意,吃足了苦頭。
沒接過話頭,灰問道:“最近,汽油市場,有什麼異常沒有?”
“什麼意思?”錢太狼眉頭一皺。
“有合作就有競爭,你們怎麼爭,我管不到,但是有白就有黑。”
聽出幾分話外音,錢太狼思考著:這是陷阱?畢竟作為工業鮮血,不是小事。
“明面上,行情有些低迷,但這是挺正常的現象,難道……有什麼異常?”錢太狼謹慎地回答。
灰搖搖頭,提醒道:“我不是來找你投資的,別忘了我的職責。畢竟,我得向我父親負責。”
狼族的軍政,維持在微妙的平衡中。軍政合一,只體現在灰太狼一人身上,而通勤處,就是灰太狼權能下分的一部分。換句話說,軍事和政治的交集,是灰太狼,而灰太狼又是一眾部門的總集。
“這我……”錢太狼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來擔憂:“如果我以公謀私,故意把火燒到對家呢?”
“我有自己的判斷。”灰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錢太狼無法,只得說:“我晚些時候發一份名單,畢竟,有些東西需要時間來整理。另外,我不能保證真實性,還有……”
灰點頭,承諾:“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份名單是你開的。”
起身送客,錢太狼剛把灰送到辦公室門口,灰卻停住了腳步。
“對了,把你的歌單,整理整理。幾首曲子,我是無所謂,但是總有好事的。”
視覺化玻璃上,正顯示著羊族的傳統曲目。
秘書正好走來,她顯然有正事找錢太狼,急匆匆地越過灰,竟是忘了打招呼,明顯是把他當成了錢太狼結交的新人。
“我走了,你忙吧。”沒帶任何表明身份,穿著便服的灰,倒是不意外。
“哎!”錢太狼動作還是慢了一拍,眼裡閃過一絲怒氣,“到底出了什麼事?”
“總部的專員來了,事關您的去留,先把他放一放吧。”秘書一把拉住錢太狼,緊緊握住的手,彷彿下一刻錢太狼就要就地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