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盯了她一眼,似嘲非嘲地問道:“你需要什麼憑據?”
錦曦姑姑陡地心口一沉,表面上卻是假惺惺地笑道:“我當然不需要!但是姑姑也是你的母妃,你這樣無視她,跟她作對,難道在你心裡就根本沒有半點親人的存在?”
楚因宸沉默地壓了壓唇角,一語不發地盯著她,鳳眸冷凝。
鳳卿酒站在一旁,好奇地問道:“錦曦姑姑,各為其主,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當初你從青國京城假死脫身的時候,你肯定暗中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吧?否則,你為何要突然來這一招?”
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錦曦狐疑地望著她,試圖從鳳卿酒臉上瞧出一絲端倪。
但是很可惜,鳳卿酒波瀾不驚,神色沉穩,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錦曦緩了緩心中的緊張與顧慮,笑道:“你可以派人調查一下,看看我當時做了些什麼,不必來我跟前打探訊息。”
她擺明了就是不配合,一問三不知。
鳳卿酒笑道:“厲害,錦曦姑姑的心理素質真的很不賴。”
錦曦揉了揉被捆龍索束縛的手腕,輕輕做了一個深呼吸。
沒有回應鳳卿酒。
她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對待戰王和鳳卿酒極為冷漠和高傲,態度也是不屑一顧,似乎不願意在戰王跟前透露半個字。
鳳卿酒和楚因宸離開地窖,倒也沒有虧待錦曦,吩咐下去,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不能餓著她,或者冷著她。
赤練亦步亦趨地跟隨在鳳卿酒身邊,壓低嗓門提醒道:“王妃!錦曦失蹤的時候,京城那邊好像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鳳卿酒眯了眯瀲灩的桃花眸子,思忖片刻,突然問道:“王爺?不知你有沒有發現,當時錦曦姑姑失蹤的時候,先帝爺和大公主好像十分關心她的下落?”
楚因宸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望向她。
“是的,據說那個錦曦在先帝爺跟前一直很得臉,而且她也是大公主的手帕交,從小一起長大。”
鳳卿酒跟戰王一合計,算了算錦曦被南宮世家收養的時間,跟水青曇啟程來到青國做了人質的時間,好像隔著不遠?
那是不是意味著,早在大慶國兵敗,將水青曇送來青國做質子公主的時候,慶國和水青曇就開始佈局,謀劃一盤大棋?
細思極恐。
鳳卿酒又提出自己的疑惑之處:“王爺!既然你的母妃如此痛恨我,恨不得讓我離開你,徹底沒有回頭路,那她如此厭棄我的存在,為何沒有親自動手殺了我呢?”
之前在雪國的旗山山谷裡,水青曇確實動了手,暗中設下陷阱,將她擄到山谷中一個密室裡,打算將她悄無聲息地解決掉。
但是很奇怪,明明那水青曇武藝高強,深藏不露,而且有好多次機會可以直接將她一擊斃命,但是她沒有選擇這麼做,反而一直縱容她,讓她安然無恙地陪在戰王身邊。
楚因宸想到這裡,神色變得有些古怪:“是的,母妃的實力深不可測,如果她真的一心置你於死地,咱們應該逃不掉的。”
兩人忍不住面面相覷,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深夜。
鳳卿酒輾轉發側,一想到水青曇的惡意與表現出來的赤果果的不屑,她就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為什麼水青曇會知道她是異世之人,為什麼水青曇明明那麼厲害,就連戰王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偏偏她沒有直截了當地殺了自己?
鳳卿酒總覺得,其中暗藏玄機,甚至是大慶國佈下的一盤大棋。
睡在一旁的楚因宸突然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她摁在自己懷裡,用磁性的嗓音笑道:“別煩了!有我在,母妃不可能得逞的。”
“嗯。宸哥,京城那邊怎麼樣了?”
對楚因宸的選擇,她還是相當體諒和感動的。
畢竟一個是他嫡親的母妃,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一個只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孰輕孰重,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分得清?
原本恩愛的夫妻也會破裂,分手,原本和睦的家人也會離開,逝去,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是隨著時光的流逝悄然發生變化的。
鳳卿酒想不通,索性拋開那些惱人的問題,跟楚因宸溫存片刻。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