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淨初還是第一次見識女皇陛下的威嚴,不敢忤逆她,便走到鳳卿酒身邊,開啟隨身攜帶的小藥箱,取出幾根細長的銀針。
近在咫尺,他望著鳳卿酒安靜恬淡的睡容,心底莫名升起一絲憐惜。
楚思萱也離得很近,看到美名遠播的傳聞中的蕭神醫,又想起從前在梧桐苑的時候,那一點點心動的感覺。
她急忙別過眼去,沒有注視他。
蕭淨初施展鬼門十三針,精準入穴,很快就將處在龜息功假死狀態的鳳卿酒喚醒了。
鳳卿酒慢悠悠地睜開眼睛,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頓時將丞相府那些家丁和婆子嚇到了。
“啊!鬼啊!”
第一個急得跳腳的正是張婆子。
她嚇得尖叫一聲,臉色慘白,很顯然將鳳卿酒誤當成可怕的鬼魂。
李燕柔也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應該死了呀!不可能活過來的!”
藏在房屋油漆和塗料裡的毒藥,配上辛夷香的引子。
住上三天之後,鳳卿酒必死無疑!
李燕柔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伸手對準蕭淨初:“蕭神醫!是不是你暗中搗鬼?對了!你的鬼門十三針,肯定可以將鳳卿酒變成假死!”
這一刻,李燕柔對蕭神醫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撕爛。
蕭淨初知道她誤會了,但是為了替心儀的女子周旋,他立即應道:“嗯!小酒沒死,夫人是不是很失望?”
歐陽丞相迅速掩飾住臉上的失望和憤懣之色,四平八穩地笑道:“是女皇陛下有福,鳳威浩蕩,賜予鳳卿酒新生,她原本已經不行了,沒想到陛下一來,她就又恢復如初,實在是可喜可賀!”
這頓馬屁功夫拍的,確實很響亮。
楚思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畢竟她是女子,沒有尋常男子那麼強烈的面子功夫。
她轉頭看向裴崢:“裴大人,小酒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她剛才已經聽出裴崢的維護之意,不知為何,她有些不悅。
要知道錦衣衛和裴崢都是先帝留給自己的勢力,必須對她忠心耿耿,可不能隨隨便便跟別的人產生交集,或者發展出特別的親密關係。
裴崢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稟陛下,小酒應該是自己用了龜息功,她身上帶著一絲毒氣,幸好毒氣沒有侵蝕內臟,否則命在旦夕。”
楚思萱震驚地問道:“毒氣?”
這時,鳳卿酒從床榻上爬起來,活動一下手腳,跟女皇拘了一禮笑道:“是毒氣,這棟屋子裡到處都是毒氣。”
鳳卿酒意味深長地瞟了李燕柔一眼,解釋道:“這棟屋子修繕的時候有人故意在油漆和塗料裡下毒,如果我不使用龜息功,恐怕早就被人毒死了!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等到陛下親臨。”
楚思萱迅速恢復冷靜,示意蕭淨初帶著自己的侍衛去查一下。
蕭淨初身為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神醫,自然是醫術高超,手段了得,很快就在牆壁上取樣化驗,發現油漆中殘留著一種劇毒的毒素。
鳳卿酒倒也沒有撒謊,這棟屋子確實是不折不扣的毒屋。
蕭淨初將化驗結果告訴女皇,神色嚴肅地回道:“這個毒會讓人變得越來越虛弱,七日之內必定損壞根基,身體孱弱而死。”
楚思萱沉吟片刻,將歐陽丞相叫到跟前來,冷著臉質疑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當初朕下旨,讓鳳卿酒回丞相府待嫁的時候,你是如何跟朕保證的?”
歐陽丞相嚇得冷汗涔涔而下,迅速冷靜下來,便謹慎地回道:“這,陛下,這肯定是有人暗中設下圈套,意圖謀害臣的嫡女!”
他特別突出臣的嫡女。
暗示女皇,他根本不可能謀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楚思萱也賣給他一個面子,冷麵威嚴:“馬上去查!把當日修繕這棟院子的工匠找出來!移交給裴大人審訊!一定要找到幕後兇手!”
裴崢得令,立即著手安排。
這棟臥房作為下毒的證據之一,也被女皇下令,暫時保護起來,作為第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