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暗衛領命而去,驟然間消失在書房裡。
伍庭月心神不寧,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在寬敞的書房裡來回溜達。
鳳卿酒和楚因宸穿著夜行衣,喬裝打扮一番,潛伏在黑夜中。
書房視窗透著一抹明亮的燈火,書房外面有十幾個四處巡邏的家丁,還有一些埋伏在深夜隱秘角落裡的暗衛。
偌大的伍府,看似平靜深沉,實則處處藏著玄機。
楚因宸輕功高超,將鳳卿酒摟在懷中,看到她有意避嫌的小眼神,他湊到她耳畔低聲笑道:“得罪了!事急從權。”
距離咫尺之間,鳳卿酒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幽曇暗香,很好聞。
她剛開始有些掙扎,直到楚因宸摟著她,祭出高超絕倫的輕功,在大街上飛簷走壁,她見識到對方精湛的武藝,便偃旗息鼓,沒有在他懷裡奮力掙扎,免得影響到他的速度,或者暴露自己的行跡。
楚因宸挑了一處隱秘的角落,附在她耳畔,將一團如蘭如麝的熱氣噴在她修長白皙的脖頸間,癢癢的,但是一點都不難受。
“左邊坤位方向有一個暗衛,右側那株大樹上也有一個,東南方向有三個,西北方向有兩個……”
他刻意壓低嗓門,口氣顯得利落果斷,充滿迷人的磁性。
鳳卿酒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四周潛伏著這麼多伍府的暗衛,偌大的伍府真是處處驚險。
她一想也對,伍庭月的家族是皇帝御賜的大藥商,家大業大,自然僱得起這些武藝不俗的暗衛。
而且越是有錢的豪門世家,越是注重保護自己的家宅安全。
兩人潛伏在屋頂不遠處,凝神屏息,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鳳卿酒有點犯困,就窩在楚因宸懷中打盹,不知道他祭出什麼樣的功夫,居然遮蔽了她的氣息,使得她隱藏在黑夜中沒有暴露氣息。
終於,書房裡傳來輕微的動靜。
楚因宸將鳳卿酒喚醒了,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尖,讓她清醒過來,他附在她耳畔低聲回道:“你看!”
鳳卿酒驀地神色一凜,距離有點遠,有點看不真切。
書房附近埋伏著很多暗衛,如果楚因宸飛過去,很容易遭人發現,所以楚因宸挑了一個偏遠的地方,導致書房那邊的畫面有些模糊。
但是鳳卿酒不擔心,她悄悄祭出透視眼,盯著書房那邊的視窗。
伍庭月在書房裡溜達完了,就躺在書房的羅漢榻上歇息,一個心腹扈從突然開啟書房大門,進去之後,小心翼翼地將房門反鎖。
“老爺!我有要事稟告!”
伍庭月一下子驚醒了,揉了揉疲憊的雙眼,神色顯得深沉莫測:“外面沒有別的變故吧?”
扈從湊到他跟前,謹慎地笑道:“沒有!虞盟主和那位楚公子暫時下榻在東城的宅子裡,這會兒都已經休息了。”
伍庭月暗暗鬆了口氣:“可是我心神不寧,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扈從遲疑了一下:“老爺!興許是別的事?”
伍庭月瞧出心腹臉上的謹慎之色,頓時神色一整:“發生何事?”
扈從看了看窗外,確認安全之後,才嚴肅地回道:“老爺!莊子裡有點事,那個宋太爺,突然有點不適,宋家又派了人來照顧,但是被他咬死了。”
伍庭月冷笑一聲:“那是宋家自己造的孽,每次都是被宋太爺咬死,如果宋家真的無辜,那為什麼靈藥會發生如此巨大的反噬?”
扈從急忙噓了一聲,安撫道:“老爺!小心點!小心隔牆有耳!”
起死回生的靈藥,在伍家屬於天大的機密,除了伍庭月和幾個心腹,外面的夫人小姐和公子少爺一概不知。
這是伍庭月選擇保護家人的一種手段,他雖然痴迷於起死回生靈藥的研究,但是他很理智,很冷靜,不會為此攪亂伍府的安寧。
伍庭月遺憾地嘆了口氣,臉色透著幾分惆悵:“小許,這次的實驗是我想岔了!我還以為,宋太爺跟別人不一樣,他能夠起死回生,肯定是靈藥的效果,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反噬。”
扈從附和道:“老爺!別太難過!至少宋太爺還活著,不是麼?”
兩人聊到這裡,便熄了燈火,扈從規規矩矩地退出書房。
伍庭月繼續歇息,一直愁眉不展,看起來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