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十分沉默。
鳳卿酒沒有說話,楚因宸坐在她身邊,捻起青花瓷酒盞,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見楚公子波瀾不驚,虞湧泉沉默片刻,才主動打破僵滯的氣氛:“月樓主,莫非你不相信?”
月桓早就被這個訊息驚呆了,似乎深受刺激,訥訥地回道:“如今我自顧不暇,哪有空理會外面的變故?”
虞湧泉表示可以理解,笑道:“你家夫人不懂事,非得鑽牛角尖,不如將你家夫人帶出來,讓我們這些江湖前輩勸一勸她?”
月桓驀地回過神來,感激地拘了一禮:“好!在下謝過武林盟主!”
眾人繼續飲酒,直到一壺菊花黃喝完,楚因宸放下酒盞,打算帶著鳳卿酒去一趟元洲寧家。
月桓喝了幾杯,微有醺意,見眾人準備離開,他不想回自己家裡。
鐵穎兒這次似乎鐵了心要跟他和離,已經帶著那些小丫鬟從清月樓的宅子裡搬出去,他就算回家,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非常冷清。
月桓試探地問道:“虞盟主,我對這件案子很有興趣,也想替你們出一份力,不知可否捎上我?”
虞湧泉俊眸深沉,大大方方地笑道:“當然可以。”
那清月樓好歹也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江湖門派,雖然武功不算頂尖,但是在江南也是頗有人脈的,尤其是清月樓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畫,在青國都算是獨一份,可謂是家學淵源,藏富之家。
眾人從仙鶴樓中出來,徑直來到元洲寧家的大宅子門口。
墨鴉通知寧家的門房,事態緊急,眾人沒有專門寫拜帖,不過親自登門拜訪,也算是誠意十足。
中年門房準備進去稟告,剛開始他故意拖延時間,做事磨磨蹭蹭,直到虞湧泉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怎麼?你們寧家今日無人在家?都出去遊玩了?”
中年門房得知他們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故意磨磨蹭蹭地跑到院子裡通知管家和寧老爺。
寧老爺坐在花廳裡,小丫鬟替他沏了一杯熱茶,他冷冽的目光穿過嫋嫋升騰的熱氣,落在唯唯諾諾的管家身上。
“怎麼回事?不是告訴過你,近日不接待任何外客?”
管家嚇得冷汗涔涔,回道:“可是那人是武林盟主,身邊還有一個清月樓的樓主,一個來自京城的世家公子,他們看著來頭不小,我實在不敢,不敢將他們打出去。”
寧老爺用修長的指尖蹭了蹭白瓷茶盞,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這些人來歷不凡,突然找上門來,肯定是為了寧堯那個逆子。”
管家不敢插嘴,站在下首位置,安靜地等著寧老爺的安排。
寧老爺沒有鬆口,管家也不敢擅自做主,氣氛變得越來越僵持。
這時,寧煜和寧瑤兄妹倆聞訊趕來,腳步匆匆地來到花廳裡。
見到若有所思的寧老爺,寧煜不悅地問道:“爹?是不是有人專程來打探寧家的情況?”
寧老爺看到自家嫡子,神情緩和,笑道:“嗯!就是為了寧堯那個孽障,你說,他死都死了,這些人怎麼就不肯消停?”
寧瑤是寧家的嫡女,以前寧堯那個庶子活著的時候,她就經常欺壓和打擊寧堯,絕對不會讓寧堯那個同父異母的庶子過得舒心。
如今寧堯死了,寧老爺聽從家族安排,決意不肯替庶子收屍安葬,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寧煜兄妹倆。
寧瑤笑道:“爹!這還不容易?編個理由,將他們打發走。”
寧煜立即附和道:“是啊,爹,雖然那些人背景不簡單,但是我們寧家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濟刺史府也是我們寧家的朋友……”
寧老爺點點頭,笑道:“說得對,寧堯那個孽障不是我們害死的,他們再怎麼蹦躂調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來。”
很快,管家在前方引路,鳳卿酒和楚因宸來到佈設奢華的花廳裡。
寧家是江南富商之家,做的是油水最多的鹽商生意,除了販鹽,還做海產和出海之類的行當。
鳳卿酒來到花廳裡,一眼就看到供桌上擺著兩隻雙耳彩繪象牙瓶,這種花瓶放在市面上價值千金,是青國最有名的汝窯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