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酒聽到這裡,適時地問了一句:“你當時能確定他死了?”
這也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楚因宸鳳眸斜挑,若有所思地盯著焦木大師。
焦木大師唸了一句佛偈,神色慈悲地回道:“能確定,我身邊的幾個法師和小僧人,還有歇在禪房裡的一位客人,都可以作證。”
小鈴鐺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氣得有些口不擇言,冷笑道:“你撒謊!你憑什麼說那位寧堯公子已經死了?”
站在焦木大師身邊的法師立即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當時瞧得十分真切,寧堯公子遭人毒害,身上被砍了幾十刀,我們在後山叢林裡發現他的時候,他的確已經嚥了氣,就連主持方丈的內功和靈丹都無法救他回來。”
其他法師和小僧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是啊!當時主持方丈剛剛講經結束,打算去後山察看小僧人豢養的雞羊,萬萬沒有料到,那天晚上會在後山發現寧堯公子的屍體。”
“我們在屍體旁邊發現大量血跡,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灰燼。”
“諸位!我們都可以替主持方丈作證!主持絕對不會陷害好人!”
聽完這些小僧人的證詞,虞湧泉主動出面調和,笑道:“於小姐!你就不要在這裡疑神疑鬼!”
胡掌門也笑道:“是啊,於小姐,你爹失蹤的訊息確實很讓人遺憾,但是你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小鈴鐺被眾人懟了一通,似乎氣得夠嗆,嘲諷道:“那位寧堯公子是我的朋友!他這人足不出戶,專心考取功名,性子十分溫和,他怎麼可能與人結仇,還被人設下陷阱謀害致死?”
張晨猶豫了一下,笑道:“小鈴鐺沒有撒謊!寧堯確實是我們圈子裡的朋友!他性子溫和,待人謙和有禮,我從未聽說他得罪過誰,或者與誰結仇,我和小鈴鐺的想法一致,寧堯公子死得不明不白,還望虞盟主給我們這些朋友一個交代?”
虞湧泉頓時回過神來,詫異地掃了小鈴鐺和張晨等人一眼。
巧合的是,今日在場諸人當中,小鈴鐺這些人跟之前死去的寧堯公子是一個圈子裡的小夥伴,平時也會一起參加元洲城的聚會。
小鈴鐺毫不客氣地譏諷道:“別是你們靜安寺自導自演的把戲吧?”
焦木大師身邊的小僧人和法師急忙挺身而出,替主持方丈辯解道:“不!不是!主持方丈剛開始並不知情!是寧家!是那個寧家不肯替寧堯公子收殮送葬,這才將棺材暫時安置在靜安寺後山。”
這些極少下山的小僧人哪裡比得上小鈴鐺舌燦蓮花?
很快就被小鈴鐺說得面紅耳赤,一心替主持方丈辯解,卻總是敵不過小鈴鐺的胡攪蠻纏。
鳳卿酒適時地站了出來:“於小姐!很明顯寧堯公子是遭人毒害而死,他身上有十幾處致命傷,有些兇手殺人,不需要親密關係,也可以是殺人滅口或者激情殺人,不需要任何正當理由。”
楚因宸贊同地笑道:“嗯!不能排除寧堯公子撞破了某些秘密,極有可能被兇手殘忍地滅口!聽於小姐的口氣,這位寧堯公子的社會關係很簡單,他應該沒有仇家或者敵人,但是兇手如此殘忍無道,恐怕是哪裡來的殺手之流。”
小鈴鐺不服氣地梗著脖子:“小酒姑娘!你憑什麼做出這樣的推斷?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我相信寧堯公子不會遭人毒害!就算他真的遭人殺害,也一定跟靜安寺的老和尚有關!”
鳳卿酒從懷裡掏出一顆薄荷腦,放在鼻子底下祛除濁氣,然後她不顧楚因宸的阻攔,便靠近幾步,祭出透視眼將屍體仔細觀察一番。
“致命傷有十二處,脖子上,胸口,下腹,腰筋,脾臟部位……”
小鈴鐺看到她當眾驗屍,忍不住譏諷道:“你在這裡充什麼能?你又不是官府的仵作!”
鳳卿酒淡然一笑:“你的問題真的很奇怪,難道不允許我自學成才?我從小就喜歡這種刑事偵查之類的案子,不可以?”
看到鳳卿酒臉上明媚如花的笑容,小鈴鐺覺得格外刺眼。
總覺得對方從容不迫,臨危不懼。
而她……很容易就會動怒,很容易遭人引誘。
張晨察覺到心儀之人的怒氣,氣得七竅生煙:“你笑什麼笑?好人家的女孩子哪個會去驗屍?也就只有你,自以為是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