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深悠哉樂哉地倚靠在院子裡那株高大繁茂的石榴樹上。
賀菱華對她不算熟悉,但是也聽過萬獸門的赫赫威名,也知道納蘭深只是看起來年輕美麗,實際上,她是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
見納蘭深沒有回應,賀菱華也沒有強求什麼。
反正她是鳳卿酒邀請而來,看在楚因宸的面子上,她也願意出手救人,算是給楚因宸一個交代。
賀菱華開啟隨身攜帶的小藥箱,取出金瘡藥給鹿虛敷藥。
“把衣服脫了!我來給你上藥!”
賀菱華一本正經,清澈的美眸中不染半點欲色。
鹿虛卻有點扭捏,小心翼翼地覷了納蘭深一眼。
果然,納蘭深對他不聞不問,似乎毫無興趣,只知道跟鳳卿酒閒聊,完全沒有將他這個男寵放在眼裡。
鹿虛很傷心,低下頭去,慢慢地解開衣衫,動作放得很慢,似乎正在等著納蘭深的回應。
等了片刻,納蘭深始終對他視若無睹,不聞不問。
賀菱華看到他的慢動作,不耐煩地問道:“你就不能快點乾脆點?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做事怎麼磨磨蹭蹭,如此磨嘰?”
鹿虛被賀菱華教訓一頓,無奈之下,只能利索地脫下外衣。
賀菱華給他檢查傷口,發現傷口有些深,皮肉翻卷,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一邊給鹿虛清創,敷藥,一邊好奇地問道:“納蘭阿姨!這位公子是你們萬獸門的弟子?他之前似乎跟人打鬥,敵不過對手嘛?”
納蘭深輕嗤一笑,用眼神示意鳳卿酒一下。
“別管這個男人!我們先出去!”
鳳卿酒答應了,跟隨納蘭深來到院子的另外一側。
納蘭深眼不見為淨,冷笑道:“那個鹿虛,只是我的某個男寵罷了!他突然追到元洲來,我懷疑他受人挑唆,打算對我不利!”
男寵……
鳳卿酒驚訝了一瞬,笑道:“納蘭阿姨,真是瀟灑快活。”
做女人做到納蘭深的份兒上,有錢有勢,身邊不缺花樣美男,還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納蘭深別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你也可以啊,是你自己選擇吊死在一棵樹上,還自得其樂,覺得自己佔便宜了。”
鳳卿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笑道:“納蘭阿姨!不是每個人都要像你一樣快活。”
納蘭深懶得糾結這個問題,好奇地揚起秀眉問道:“你為何出手相救?讓這種不知死活的男人死了,豈不是更好?”
鳳卿酒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將那塊刻著飛鳶閣於閣主特殊標誌的冷玉告訴她,而是打岔笑道:“你身邊這個男寵其實很有來頭,我覺得他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無害,將他留在山莊裡,說不定會有驚喜。”
納蘭深狐疑地瞪了她一眼。
區區一個男寵,千里迢迢地追到元洲來,他能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鳳卿酒分分鐘戲精附體,笑道:“你放心,我對這位鹿虛公子沒興趣,雖然他長得確實挺好看的……”
廢話!
她看上的男人,能長得不好看?
納蘭深得意地笑道:“你也不瞧瞧,這是誰的眼光。”
偏在這時,楚因宸從隔壁院子裡走過來,鳳眸斜挑:“誰長得好看?小酒,你這是……”
鳳卿酒一愣,趕緊解釋道:“就是那個,那個納蘭阿姨的男寵。”
楚因宸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緊急治療的鹿虛和賀菱華二人,月色皎潔明亮,籠罩在鹿虛身上,勾勒出他柔弱清俊的輪廓。
楚因宸笑道:“納蘭前輩真是性情中人!”
納蘭深回道:“你用不著取笑我,我這人一向如此,循規蹈矩的人生離我很遠。”
楚因宸微微一怔:“我只是佩服納蘭前輩的勇氣,敢作敢當。”
納蘭深突然捂住唇角,得意地笑起來,那皎皎的月色灑落在她身上,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清麗與絕豔,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