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鳳眸凝寒,篤定地笑道:“當然!這一局你贏定了。”
真是迷之自信。
鳳卿酒掩唇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珍寶閣的掌櫃開始競價,第二幅鳥獸圖,很明顯比第一幅風景畫更加逼真詳實,栩栩如生,充滿鳥獸天然的野趣與活潑生動的靈氣。
一眾富商和收藏家紛紛開始喊價,互不相讓,互相較勁兒。
“六百兩!諸位,給我們葉家一個面子,就別跟我爭了!”
“那可不行!葉老闆,於家也想拍下這幅鳥獸圖,下個月送給老太爺賀壽呢!我出七百兩!”
“原來你們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呢?那我們宋家也不甘落後,必須拿出最大的誠意!我出八百兩!”
就在眾人熱情鬧騰,士氣高漲的時候,突然一個蒼老而又沉穩的嗓音破空而來:“一千五百兩!諸位!還有誰,想跟我競爭的?”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唐思成穿著一襲灰色長袍,烏髮如瀑,腳步沉穩地走了進來。
珍寶閣的掌櫃急忙迎上前去,笑道:“唐大師!你總算來了。”
唐思成淡淡地打了個招呼,示意掌櫃將那幅鳥獸圖交給自己。
掌櫃自然是照做不誤。
唐思成身為江南赫赫有名的書畫大師,在業內堪稱元老級人物,他對書畫藝術精益求精,見識甚廣,普通的畫作肯定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唐思成將這幅鳥獸圖仔細看了一遍,詫異地笑道:“好畫!這種粉彩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小丫頭自己用花粉調製的糊糊。用在畫技上確實是增色增彩,老夫認為,這種彩畫技巧還是相當出色的。”
鳳卿酒安靜地坐在位置上,聞言,她牽起唇角,沒有半點傲慢之色,反而對眼前這個書畫大師起了一點興趣。
明宜藍坐在她右邊,全程打瞌睡,天知道他對這種字畫毫無興趣,他除了毒術和武功,對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一看就頭疼。
此時,聽到眾人沸騰的喧譁聲和讚美聲,明宜藍猛地清醒過來,笑道:“算這個老夫子有點眼力!我家卿卿的畫作,自然是頂頂好的。”
鳳卿酒依舊波瀾不驚,回道:“能賣出錢,就算不錯了。”
明宜藍覺得有些不解,萬蛇山莊富甲一方,他不缺銀錢,而且就連那藥王谷沒有的珍稀藥材,他家裡都珍藏了一些。
明宜藍故意湊到她耳畔,將一團熱氣噴在她白皙纖秀的脖頸間,惹得鳳卿酒下意識地退開半步。
“好好說話。”
明宜藍賊兮兮地笑道:“卿卿,要不,我把這幅畫買下來,精心裝裱然後掛在山莊的花廳裡,對外就說是我們山莊大畫家的傳世之作。”
鳳卿酒差點噴笑,這人為了討好自己,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不過那種光靠炒作起來的虛名,真的可以讓鳳卿酒成為青國業內出名的畫家麼?
興許,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小鈴鐺親眼目睹唐大師對鳳卿酒的誇讚之詞,她不服氣,主動跳出來反駁道:“唐大師!這幅彩畫,譁眾取寵,畫技誇張,根本就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拙劣之作!”
一旁的張晨和宋宇也趁機附和道:“對!這種彩畫用色誇張,根本就是違背了傳統水墨畫的精髓!不注重外形,而注重意境。”
“形意合一,這種彩畫並沒有做到意境與形貌的統一,反而過分注重細節的鋪陳和外形的描摹,根本就是下等作品!”
眾人一聽也對,似乎挺有道理?
小鈴鐺不愧是松山畫院的得意弟子,這種傳統畫技的理論一套一套,從她口中蹦出來,給人感覺就是非常專業,一針見血。
唐思成聽完小鈴鐺的批判之詞,卻是不以為意,吩咐珍寶閣的掌櫃將小鈴鐺的畫作取過來,當眾對比,當眾較量。
唐思成看到小鈴鐺的水墨畫,捋了捋短鬚笑道:“飛鳶閣的大小姐,你的傳統水墨畫風格確實十分獨到,淨得精髓,不過老夫認為,學畫畫不能敝帚自珍,只知道對內專制,對外毫無包容之心!”
唐思成伸手指了指鳳卿酒的彩畫,讚歎道:“你只看到她用色誇張,卻沒有看到她畫筆勾勒的線條極為傳神,跟你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而且難能可貴的是,她對色彩和繪畫主題形意的融會貫通,完全已經做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珍寶閣的掌櫃適時地迎上前來,笑盈盈地問道:“唐大師!剛才這位飛鳶閣的大小姐說是要跟小酒姑娘比試,不如,我們就邀請唐大師來做個評估?”
小鈴鐺被唐大師當眾奚落一頓,氣得七竅生煙,便有些口不擇言:“唐大師!這次是你眼拙了!如此譁眾取寵的劣質畫作,怎麼可能與我們松山畫院主導的傳統水墨畫媲美?”
一旁張晨也跟著批判道:“唐大師!你不要是非不分!就算這種彩畫難得一見,也不能說明它的藝術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