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坐在二公主身邊,剛剛落了座,楚婉君就陰陽怪氣地嘲諷道:“怎麼?戰王妃不要你了?”
楚思萱神色一僵,美眸中驟然間閃過一絲怨恨。
她迅速斂去臉上的不甘,假惺惺地笑道:“二姐!按照規矩,我是應該跟你們坐在一桌。”
楚婉君輕蔑地笑道:“是啊,咱們皇室的規矩不可廢,不過你現在這幅喪家之犬的表情還真是讓人覺得厭煩。”
楚思萱頓時泫然欲泣,看起來委屈兮兮,眼圈兒都紅了。
楚婉君狠狠一巴掌拍在她手臂上,讓她滾遠一點。
“別說本宮欺負你!你裝出這幅受盡委屈的樣子,算怎麼回事?”
楚思萱求助一般看向不遠處的鳳卿酒。
鳳卿酒微微蹙眉,兩人落座的餐桌距離很近,剛才楚婉君那番夾槍帶棒的諷刺,她全部聽在耳裡。
鳳卿酒正要起身警告二公主一番,卻見端妃護著二公主,冷冰冰地嘲笑道:“矮子就是矮子,遇到事,只知道找戰王妃哭訴,這麼大的女孩子,別人家都可以相夫教子了……”
楚思萱驀地神色一頓,期期艾艾地回道:“端妃娘娘,我,我的侏儒症已經治癒了。”
端妃不信,掃了她一眼冷笑道:“本宮哪有空搭理你,你少在這裡自作多情!”
二公主打蛇隨棍上,諷刺道:“自取其辱罷了!”
楚思萱低下頭去,揪著自己的衣袖,一副心不在焉的落魄模樣。
二公主和端妃則是得意洋洋,自以為扳回一局,終於可以將楚思萱踩在腳底下肆意欺辱。
鳳卿酒正要站起身來,卻被燃月郡主使勁按住。
“小酒!你不要多管閒事!她這麼大的人,每次遇到困難,總是找你來哭訴抱怨,期望你給她解決,這樣真的好麼?”
燃月郡主湊到鳳卿酒耳畔,壓低嗓門提醒道:“而且我觀察小公主一段時間,我感覺,她不是什麼善茬,你對她越好,越是幫她,她有可能越是嫉妒你,甚至會暗中傷害你。”
一語成讖。
鳳卿酒此時還沒有料到,在不久的將來,楚思萱真的就是這種人。
她想了想,勉強壓住心底的不快,苦笑一聲:“小郡主!實不相瞞,小公主對我來說,就像家人一樣。”
楚思萱是鳳藍裳的女兒,跟她一母同胞,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家人,鳳卿酒一向喜歡對家人付出,對待自己的親人也是頗為體貼。
燃月郡主狐疑地瞪了隔壁的楚婉君一眼,仔細觀察一番,突然取笑道:“小酒!她長得跟你不一樣,你們不會是嫡親姐妹吧?”
鳳卿酒驀地心口一跳,楚思萱是鳳藍裳的女兒,但是這個宮闈秘聞大部分都是雲裡霧裡,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真相。
鳳卿酒笑道:“算是姐妹,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以讓外人知道。”
燃月郡主端起酒盞,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就算是姐妹,你也不該這樣縱著她,你沒有看到,她剛才找你求助的時候,她那雙眼睛裡藏著一個狠毒的魔鬼,只要你拒絕她,她就會記仇,記恨你。”
作為一個十三歲稚齡就能在皇家圍場裡營救皇帝,立下救駕功勞,被皇帝賜封為郡主的傳奇人物,燃月郡主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她當初選擇跟鳳卿酒結交,也是看在對方性格不錯的情面上,否則就憑她國公府小姐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朋友找不到?
鳳卿酒還是第一次收到朋友的警告,警告的內容是針對楚思萱。
她驚訝地愣了愣,笑道:“小郡主!你的判斷是不是有點誇張?”
燃月郡主喝著酒,拿起玉箸夾了一塊魚肉:“非也非也!我嘛只是好心提醒你,信不信隨你!但是我真的不想讓你受到傷害,這叫未雨綢繆,你最好當心點!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一番懇切的提醒,一針見血,沒有半點虛偽。
鳳卿酒心中感激,抓起酒壺,替她斟了一杯:“小郡主!敬你!”
她不是萬能的,也不是聖母,在對待楚思萱的問題上,難免有一點疏忽和縱容。
燃月郡主跟她碰了一杯,豪爽地一飲而盡。
這時,大公主在幾個喜娘和喜婆子的攙扶下,步步生蓮,踩著優雅的步子婀娜多嬌地走進來。
國公府的老爺和夫人端坐上位,看到如花似玉的美豔新娘子,絲毫不敢得罪皇室,便一起露出慈祥和藹的笑容,目光變得極為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