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未央宮。
大公主就是從這裡出嫁的,一大早,她就被貼身服侍的宮娥喚醒,沐浴更衣,足足泡了半個時辰的熱水花瓣澡。
宮娥在她身上噴了香露,非常好聞,有些濃烈,宛如醉酒之後微醺的味道,讓人念念不忘。
楚雪眉坐在梳妝檯跟前,早些天,未央宮就將出嫁需要準備的東西收拾妥當,所有物事一應俱全,這些宮裡的老嬤嬤也是訓練有素,早就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顯得遊刃有餘,非常熟練。
老嬤嬤親自給楚雪眉上妝,絞了她臉上的汗毛,惹得她一陣微疼,看到她齜牙咧嘴的模樣,老嬤嬤在一旁提醒道:“大公主!今天要注意禮儀風度,您可是青國最有名的公主至尊!”
楚雪眉只能喜怒不形於色,安靜地坐在梳妝檯跟前。
光是梳妝,盤髮髻,穿吉服,就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
楚雪眉屁股都要坐疼了,想起老嬤嬤的提醒,她又不敢亂動,按照後宮規矩,今日替她換裝的馬默默是皇后身邊的老人,資歷深厚,也算是經驗豐富的宮奴了,對皇后可謂是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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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伺候大公主的時候,馬嬤嬤絲毫不敢鬆懈。
不知何時,皇后帶著一眾宮娥和嬤嬤從寢宮門口走進來。
皇后今日也是盛裝打扮,雍容華貴,當年她就是李家三大美人之首,以端莊華貴美名遐邇,皇帝雖然只是與她聯姻,對她的絕代風姿卻也是頗為讚許的。
皇后伸手輕輕摟住大公主的脖子:“雪眉!你這一走,母后以後就只能一個人空守未央宮了。母后不捨得送你離開啊。”
楚雪眉抬起頭來,正巧瞅見皇后臉上的一絲愁緒,她咧開唇角笑道:“母后!我可以經常回宮來探望你的!”
皇后臉色稍霽,笑道:“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母后不該這樣,會影響到你的婚禮,倒是母后不夠謹慎。”
母女倆貼在一起說了一會兒體己話,隨即皇后親自帶人清點大公主出嫁時的嫁妝,足足有一百零八抬,全部都是皇室御貢的珍品。
楚雪眉隨意地掃了一眼,對這些金銀財寶沒什麼興趣,她自幼生活在大富大貴之家,養成了目下無塵的高傲脾氣,不似別的女子要為生計操勞,要為幾兩碎銀奔波忙碌。
她是天之驕子,是青國皇室的金枝玉葉。
等楚雪眉梳妝打扮妥當,迎親的隊伍來了,皇帝和一幫子心腹權臣站在偌大的泰和殿門口。
那些青國的王公貴族也陸續來到,站在皇帝下首位置,一起恭送大公主出嫁。
鳳卿酒和楚因宸正裝打扮,站在隊伍前列,大白天的太陽有點曬,身後的侍女替他們打起大傘,也有宮娥替這些貴族女子打扇子。
很快,迎親的隊伍入了宮,國公府二公子沈璟,一襲硃紅色喜袍,神采飛揚,俊眉朗目身材挺拔頎秀,今日是他的大婚典禮,整個人洋溢著生機勃勃的喜氣!
皇帝看到他這樣,心中甚是滿意,伸手虛扶一把,趁機提點兩句。
大公主也不緊不慢地趕到,與沈璟站在一起,向帝后行禮問安。
鳳卿酒站在隊伍裡,從大公主美豔嬌妍的臉上瞧不出半點不情願,看來皇后訓導有方,至少大公主在禮儀方面沒有出錯。
跟帝后行完禮,眾人又來到皇宮摘星樓,這裡有一座皇族祭壇,要給青國皇室的列祖列宗磕頭謝恩。
國師大人站在高高的摘星臺上,望著烏泱泱的人群,神色空靈而又透著幾分滄桑。
他眼尖地看到鳳卿酒,便挽起唇角,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大公主看到國師大人,驀地心口一疼,從今往後,她就是國公府的媳婦,是沈璟的妻子,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自由自在追求愛情的公主。
她眉眼低垂,神色難得變得有些婉約,按照皇室禮官的唱喏,與沈璟一起跪拜列祖列宗,希冀這些青國的老祖宗能夠保佑她。
沈璟全程陪著笑臉,也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或者厭煩之色。
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位大公主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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