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裡。
楚思萱躺在床榻上,鳳卿酒吩咐宮娥煎了一碗藥湯,給她服下。
很快,楚思萱陷入昏迷之中。
鳳卿酒又祭出生物實驗室,替她注射一針麻醉劑,保險起見,隨即南迦公子走進來施法。
一團暗紅色光暈從南迦公子指尖竄出來,鳳卿酒褪下衣衫,胸口被光暈籠罩,一滴心頭血從她心口處鑽出來。
南迦公子並未用刀劃破她的肌膚,刺破她的心臟,僅憑法術,就能將心頭血取出來,也算是神技了!
南迦公子將鳳卿酒的一滴心頭血餵給昏迷不醒的小公主,然後他替楚思萱把脈,確定心頭血已經融入對方體內,在血脈中流竄。
南迦公子收回法術,風輕雲淡地笑道:“小鳳,看來小公主真的是你嫡親妹妹,否則你的心頭血不可能如此順利地融入她體內。”
鳳卿酒捂住胸口,沒有半點疼痛,也沒有半點異常。
她感嘆於南迦公子的神奇法術,站起身來,仔細感受一下,心口處少了一滴心頭血,卻沒有留下半點傷痕。
鳳卿酒也給楚思萱把脈,發現她一切正常,便稍稍放下心來。
她示意宮女木子在一旁伺候小公主,囑咐幾句,便帶著戰王和南迦公子一起離開梧桐苑。
走在繁麗逶迤的宮巷裡,天色昏暗,華燈初上,煙雲瀰漫。
南迦公子突然幽幽地笑道:“剛才那位小公主,真的是藍裳的女兒,但是藍裳沒有認她,恐怕對皇帝極為痛恨。”
鳳卿酒唏噓笑道:“皇帝只是一廂情願,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強迫鳳藍裳,公子,如果你當初也能採取強硬的手段,說不定……”
說不定早就抱得美人歸,甚至生下屬於他和鳳藍裳的愛情結晶。
南迦公子有些懊惱,口氣中帶著一絲後悔:“是啊!往事不可追!都怪我自己當年太端著架子,浪得虛名!”
他當初遇到鳳藍裳的時候,誤以為她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且他是南海異族的王子,身份高貴,自然不屑於主動討好女人。
他跟鳳藍裳相處幾年下來,一直端著南海王族的架子,本來以為鳳藍裳遲早可以看清楚他的一片真心,結果鳳藍裳根本就是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別說體會到他的真情,就連他最後的表白,在她看來都只是一通胡話,是他表錯情,會錯意,跟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直到鳳藍裳被迫嫁給歐陽丞相,與老戰王楚烈徹底決裂,南迦公子忙著自己的基業,與鳳藍裳鬧彆扭,有段時間他沒有陪在她身邊。
等她喝下毒酒,準備誓死追隨青梅竹馬的老戰王時,南迦抱著她,抱著瀕臨死亡的她,才深刻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是他錯了!
他不該放任鳳藍裳不管,不該盲目自信,對這份感情充滿傲氣。
鳳卿酒不瞭解南迦公子的心思,笑道:“我們在雪國北境的時候,有人告訴我,你在御水灣裡面藏了一個千年冰棺,對不對?”
南迦驀地神色一震,沉默而又警惕地盯著她。
她無奈地聳聳肩,笑道:“我猜,那是我孃的棺槨,也許她沒有像外界流傳的那樣身死道消,而是一直被你藏起來了。”
南迦眯了眯狹長的丹鳳眼:“不,你娘死了,那杯毒酒是先皇特地替她準備的,世間獨一無二,我尋遍五湖四海,都沒有找到解藥!”
鳳卿酒一愣,若有所思地回望著他。
南迦目視遠方,神色一寸寸變得縹緲起來:“千年冰棺可以儲存鳳藍裳的屍體,千年不腐,宛如初見,我在等,等一個重逢的機會。”
鳳卿酒再次被他震撼到了!
這樣至死不渝,不離不棄的感情,實在是太難得了。
楚因宸走在她身邊,試探道:“南迦,她知道你這番苦心麼?假如,未來某一日,她能獲得新生,她會認得你?”
南迦搖搖頭,笑道:“王爺你不懂的。”
楚因宸輕嗤一笑:“本王是不懂,活著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珍惜,等她離開了,你日日夜夜守著一副棺槨,有何意義?”
這話,頓時戳中南迦的痛腳。
南迦臉色驟暗,苦笑一聲:“從前是我的錯,我只想盡力去彌補,等她獲得新生,不管她認不認得我,我反正一直都是她的人。”
鳳卿酒有點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