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酒頓時一囧。
溫清和與二公主之間的姻緣,嚴格來說,確實是她主導拆散的。
但是她並不後悔,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橦樓是她的朋友,也是戰王府麾下的謀士,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站在橦樓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楚婉君見楚因宸不說話,一副沉默嚴謹的樣子,立即氣沖沖地罵道:“表哥!你就縱著這個心機叵測的小賤人吧!她遲早會禍禍戰王府,拆散你和蕭亦姝!別忘了,當初蕭亦姝才是你的真愛!”
楚因宸神色驟冷:“二殿下慎言!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什麼賤人,你的談吐言辭能不能學著文雅點?”
蕭亦姝才不是他的真愛,那些都是他演戲演給外界看的。
蕭亦姝真正的青梅竹馬是玄鈺公子。
但是這個秘密,他無法宣之於眾。
端妃護著二公主,將寶貝女兒護在身後,怒目而視:“夠了!王爺!本宮也聽說,陛下原本屬意溫少傅做我家婉君的乘龍快婿!後來不知遇到什麼事,陛下突然改口了……本宮也不是什麼傻子,這件事肯定是戰王妃從中作梗!”
鳳卿酒越聽越不是滋味兒,便伸手抓住楚因宸,示意他一起離開。
端妃瞧見她的小動作,誤以為她心虛了,愈發覺得憤恨:“戰王妃!我家婉君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她?你還有良心麼?本宮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如此惡毒!”
楚因宸不耐煩地打斷她:“姨母,我言盡於此,不管二公主願不願意聽取本王的忠告,反正以後二公主的事,與本王無關。”
萬一那二公主鬧出什麼醜聞,沒人願意替二公主收拾爛攤子。
端妃氣得夠嗆,又罵罵咧咧地吼了幾句。
鳳卿酒有點待不住,便拉著楚因宸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婉君原本只是演戲,故意偽裝出受傷的樣子,企圖引起戰王的注意,趁機打擊一下鳳卿酒。
沒想到,戰王對鳳卿酒情深義重,根本不願意指責她。
此時,楚婉君望著戰王頭也不回的瀟灑背影,她委屈地紅了眼眶,賴在端妃懷中問道:“母妃!那個南宮二公子,是我的良配麼?要不,我也學著大公主,成親之後在宮外建府,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端妃遲疑了一下,大公主可以效仿前朝的明珠公主,獨立建府,甚至豢養漂亮的面首,日夜縱歡。
但是大公主有皇后做靠山,有皇后的母族支援。
端妃只是大慶國送來的質子公主,身無長物,也不得皇帝的寵信。
端妃摟住楚楚可憐的楚婉君,眼神一寸寸變得陰狠起來:“婉君,那南宮家族是世代皇商,財勢雄厚,你嫁過去,不會差的。”
倒是之前的溫家,書香門第,家中規矩森嚴,溫少傅又是個如玉君子,性子恬淡,不太適合楚婉君這種個性張揚的女子。
片刻後,楚因宸來到御書房,與皇帝談了談北疆戰事。
這次皇帝派出自己的親衛軍,鎮北軍,由他最信任的石檀大將軍率領在北疆作戰,如果能夠擊退蠻子和吉桑國,那就是赫赫威名,足夠讓皇帝名垂千史,對得起列祖列宗。
皇帝對楚因宸向來防備,兩人正在打太極博弈,大太監蘇榮突然神色憂慮地走進來。
“陛下!紫衣侯醒了!”
皇帝瞧出蘇榮臉色不對勁,到底是相伴多年的老人,他心底騰地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紫衣侯怎麼樣?太醫那邊,給他診治了?”
蘇榮嘴唇蠕動,沉默半晌,在皇帝的催促聲中,他遺憾地嘆了口氣:“陛下!紫衣侯……變成痴兒了!”
皇帝差點急得暈厥過去。
蘇榮急忙招來太醫院的御醫,給皇帝餵了幾顆大還丹,勉強穩住皇帝的身體。
楚因宸出了御書房,拐了幾個彎,站在泰和殿的側門那裡。
一個年長的御醫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壓低嗓門稟告道:“王爺!陛下身軀抱恙,難以為繼……恐怕……”
楚因宸雖然不是醫術高明的大夫,但是也瞧得出來,皇帝是強弩之末,正處在苟延殘喘的階段。
楚因宸擺擺手,示意御醫退下。
皇帝的身體,他心中有數,宮中耳目眾多,這個御醫就是戰王府安排的眼線,他的診治結果,應該不會出錯。
楚因宸一路分花拂柳,來到梧桐苑裡,就見鳳卿酒站在寬敞的院子裡,正陪著楚思萱盪鞦韆,背誦前朝的國風。
楚思萱一掃之前被二公主欺負的落魄與畏懼之色,整個人喜笑顏開,與鳳卿酒聊得很歡,一邊背誦國風的句子來討好鳳卿酒。
看到戰王,楚思萱急忙停下鞦韆,踩著輕快的步伐跑到他跟前恭謹地行了一禮:“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