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酒沒有多加解釋,橦樓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馬車來到皇宮南門,遇到一隊隊訓練有素的巡邏士兵。
墨鴉拿出通行令牌,負責巡守的將軍立即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眾人一路安全無虞地來到皇宮東側的泰和殿,由大太監在前方引路。
皇帝端坐上位,看到戰王和鳳卿酒,他眼中驟然間閃過一絲諷刺,示意大太監蘇榮給他們賜座。
這是橦樓第一次來到泰和殿,第一次正式面聖。
從前他在教坊司裡做琴師,地位卑下,低人一等,縱使滿腹才華,也是經常遭人欺凌和羞辱的奴才。
別說皇帝,就連教坊司的那幾位左右使,也是橦樓輕易不能看到的,畢竟他只是一個渺小的琴師,哪有資格跟那些大人物面對面?
這次他入宮,完全是託了鳳卿酒的福,雖然他拿到音攻世家的傳承,但是外面知情的人少之又少,恐怕皇帝也是一知半解,不甚熟悉。
橦樓安靜地跟在鳳卿酒身後,卑躬屈膝,畢恭畢敬,絲毫不敢露出半點不敬之色,免得被在場的小太監抓住把柄!
皇帝跟戰王敘敘舊,便嘉獎戰王和戰王妃,賞賜了一大堆好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奇珍異寶。
當然這些財寶跟戰王府敬獻的戰備圖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那份戰備圖,涉及到青國軍隊的武裝配備力量,可謂是國之重器!
鳳卿酒不卑不亢地行了禮,表示對皇帝的感激之意。
皇帝話鋒一轉,突然笑道:“那位就是教坊司的琴師?”
橦樓應聲而答,恭恭敬敬地笑道:“陛下,奴才正是。”
他雖然自稱奴才,卻是一副清高自詡的傲骨,眼神特別純淨,似乎沒有摻雜半點雜質,給人一種清風朗月,純真如水的少年感!
皇帝心中不悅,但是礙於戰王在場,只能威嚴十足地問道:“朕也想給你一份賞賜,你最想要什麼?”
這時,鳳卿酒遞給他一記暗示的眼神。
橦樓默契地讀懂了,立即不假思索地回道:“陛下!奴才只想脫離教坊司的奴籍,恢復平民百姓的自由之身!”
皇帝欣然答應,這個要求倒是不算過分,示意大太監蘇榮吩咐下去,將教坊司琴師橦樓的奴籍刪除,以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
看著橦樓清秀如畫的姿容,皇帝眯了眯狹長的俊眸,突然冷笑道:“除了免除奴籍身份,你可有姻緣方面的要求?”
橦樓聽出試探之意,他可不是什麼傻子,當即坦誠地笑道:“陛下!草民沒有姻緣方面的要求!請陛下明鑑!”
剛才還自稱奴才,一旦脫離教坊司的奴籍,橦樓立即改口自稱草民,可見他在鳳卿酒身邊待久了,也變得十分狡猾機智。
皇帝不怒自威,刻意釋放自己上位者的威壓:“果真沒有?朕可是聽說你在雪國的時候很不安分,與朕的心腹忠臣溫少傅之間……”
皇帝這話,有點揭穿事實的一針見血的尖銳了!
關鍵時刻,橦樓不慫,也沒有半點惶恐不安,而是鎮定自若地笑道:“陛下!草民與溫少傅相逢如知己,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別的事。”
他說的也沒錯,他跟溫清和之間確實是詩酒酬唱,互相引為知己,在平時的交往中也很注意分寸,幾乎不會發生太多的肢體接觸。
更別說龍陽之好,在床榻上發生的那些情事。
皇帝刺探幾句,都被橦樓不動聲色地擋回去!
皇帝突然臉色一鬆,朗聲笑道:“溫少傅!你出來!”
橦樓頓時微微一驚,就見溫清和從屋子裡一面巨大的山水屏風後面走出來,一襲暗青色官袍,長身玉立,芝蘭玉樹,氣質儒雅翩翩,眉眼間染著一絲獨特的清逸之氣。
溫清和瞟了一眼神色驚訝的橦樓,對皇帝和戰王拘了一禮。
橦樓不免有些忐忑,看到他,他頓時想起剛才皇帝丟擲的幾個問題,似乎隱含著對自己的試探與考驗之意?
果然,皇帝一臉和顏悅色,對溫清和笑道:“你剛才應該也聽到了,橦樓公子對自己的姻緣根本就沒有任何要求,朕覺得他不慕名利,才華橫溢,倒是很適合做教坊司樂部的韶音!”
韶音是教坊司的四品官職。從一個無權無勢的草民百姓一下子獲得皇帝親賜的四品官職,絕對是一樁非常划算的交易!
橦樓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他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鳳卿酒,鳳卿酒透過幾個回合的交鋒,已經發現皇帝的深意。
他不願意解除溫清和與二公主之間的婚約,也不願意放棄心腹忠臣的婚事安排,他給了橦樓補償,補償的方式也是頗具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