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國京城,皇宮梧桐苑。
接連兩日,蕭家的神醫蕭淨初沒有入宮替小公主看診,倒不是他畏懼那個莫名其妙的許世昌,而是避避嫌,名義上是男女大防!
其實青國京城的風氣比較開放,男女獨處一室,如果有侍女在場,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是……蕭淨初這個人有點擰,不願意破壞小公主的名節,他寧可將那些可能發生的意外扼殺在搖籃中。
蕭淨初拜託自己的大伯跟皇帝諫言,說自己身體不適,正在調理當中,恐怕不能入宮替小公主診治。
萬一將病氣過給小公主,那他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被皇帝砍的!
皇帝允許了,另外給楚思萱找了幾個醫術精湛的太醫。
這天,楚思萱發現給自己看診治病的大夫換了,這些陌生的面孔便是皇宮太醫院裡那幫循規蹈矩的御醫,一個個嚴肅正經,人到中年,跟年輕俊秀丰神俊朗的蕭淨初比起來,自然是一點都不吸引人。
楚思萱很鬱悶,又不敢胡亂撒脾氣,只能乖乖配合太醫們的診治!
因為這些太醫都是皇帝親自下旨派來的,楚思萱深知,自己在後宮能待一天是一天,後宮誰最大?自然是說一不二的皇帝!
楚思萱安靜地喝完藥,大公主突然前呼後擁地從院子門口走進來。
那個小人得志的許世昌就跟在大公主身邊,一副諂媚的奴才相!
楚思萱微微一愣,假意笑道:“姐姐!今日怎麼有空?”
楚雪眉拋給她一記鄙夷不屑的眼神,刻意將她矮小的身軀打量一番,笑道:“聽說前兩日京城赫赫有名的蕭神醫入宮替你看診?”
楚思萱下意識地縮了縮,不敢直視對方傲慢銳利的眼神。
楚雪眉嘲諷道:“就憑你,也配得上那位蕭神醫?別把人笑死了!”
楚思萱頓時一陣心痛,有種莫名的憤怒與怨懟!
楚雪眉繼續打擊她,將她打擊得體無完膚,最後譏諷地總結道:“許公子配你才是綽綽有餘!你就別打著那些歪主意,企圖擺脫父皇!”
她說的是擺脫父皇,而不是擺脫她。
這人,有夠陰險的!
楚思萱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蔫頭耷腦,絲毫不敢忤逆大公主。
她深知皇帝寵愛大公主,又有皇后這個大靠山,大公主的外公家勢力非常強橫,絕對不是她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能夠媲美的!
楚雪眉刻意打壓一番,便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許世昌留了下來,狐假虎威地笑道:“小公主!你還是乖乖認命吧!嫁給我,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公主封號!”
否則她一旦惹怒大公主和皇帝,輕則關禁閉,重則廢除公主封號!
楚思萱看似木訥,不敢反駁,實則心中早就升起一絲強烈的恨意!
此時,她特別懷念鳳卿酒,懷念她在危急時刻勇敢地站出來,替自己擺平危機,將她護在身後,就像她真正的姐姐一樣!
楚思萱沒有搭腔,許世昌覺得無趣,便興致闌珊地離開了。
青國邊界。
車隊沿著寬敞的官道一路行駛,中途偶爾停下來整頓一番。
鳳卿酒沒有騎馬,一直坐在奢華的馬車裡,點著銀絲炭的炭盆將馬車裡烘得溫暖如春,她懶洋洋地依偎在褥子上,翻著手中的古籍。
梅疏影坐在她對面,擺下棋局,與她對弈。
他最近研究出來一種新的棋局,與鳳卿酒試了試。
鳳卿酒的棋風一向殺伐果斷,謀定而後動,讓人防不勝防!
梅疏影與她交手,也是受益匪淺,棋術變得愈發精進。
楚因宸騎著神駿的千里駒,跟在馬車旁邊,透過馬車簾子的縫隙,他可以瞧見鳳卿酒沉靜而又嫻雅的側臉輪廓。
似乎去了一趟雪國王都,她變得愈發冷靜自持,運籌帷幄之中。
楚因宸隱約聽到梅疏影下棋的笑聲,他一直黏著鳳卿酒不放,但是鳳卿酒對他很客氣,帶著一種很有分寸感的距離。
翻過雄奇峻峭的安奇雪嶺,眾人一路南下,很快就來到滄洲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