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趕到南風院的時候,那個掌事金童已經甦醒過來。
他收到訊息,便故意帶著一群打手與僕役將梅疏影居住的破敗小院子團團包圍起來!
“裡面的人!給我聽著!如果不能滿足我提出的要求!”
“那我就不客氣了!”
鳳卿酒氣定神閒地坐在窗邊,又擺下棋局,跟躍躍欲試的梅疏影對弈,很快就贏了對方。
亦暄公子在一旁充滿驚喜地笑道:“鳳公子!你可知道梅疏影的棋力究竟有多出色?當年那個墨松學院名震天下的棋聖專門來王都做客,梅疏影慕名而去與棋聖對弈,結果下成了平局!”
“當時慕名而去的棋手足足有上千名,但是棋聖最後只選了梅疏影,說是跟他有眼緣,而且梅疏影下棋的風格劍走偏鋒極為險峻,用棋聖的話來說,就是年輕有為,大有前途……”
亦暄公子巴拉巴拉地描述一通,惹得眾人極為驚歎和欽慕。
既然梅疏影的棋力如此出色,那與他對弈,而且能贏了他的鳳卿酒,豈不是水平堪堪與雪國墨松學院的棋聖媲美?
梅疏影有些羞澀,將自己這邊的白棋小心翼翼地收入棋龕之中,悄悄瞄了鳳卿酒一眼,見她神色無波無瀾,便輕聲解釋道:“當年與棋聖對弈,我覺得自己遇到了世間絕頂的高手!”
但是遇到鳳卿酒,他覺得自己遇到的不是普通高手,而是……知己?
梅疏影在弈棋一道上頗有天賦,稱不上自負狂傲,但是自信心肯定是大大的。
梅疏影對鳳卿酒的棋力不吝稱讚,笑道:“鳳公子,以後常來,我想跟你學習你的謀局開盤之道。”
鳳卿酒揚起清麗的濃眉,波瀾不驚地笑道:“嗯!與梅公子對弈,我也是收穫頗豐。”
這就是遇到什麼樣的對手,方能成就什麼樣的人才。
就在這時,被眾人無視的金童氣沖沖地闖進來,一把掀翻擱在窗邊的案几,棋盤和棋龕頓時被他打翻在地,嘩啦啦地傾瀉而出!
鳳卿酒及時閃避開來,就見那個梅疏影突然腳下歪了歪,一記趔趄,便衝著鳳卿酒站立的方向栽倒過來!
鳳卿酒原本打算躲避一下,卻被金童和那幾個打手堵住後路,頓時被梅疏影抱個滿懷!
李沁蓮躲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他急忙衝上前來,企圖將鳳卿酒和梅疏影分開!
梅疏影疼痛難忍,皺起俊秀的長眉,露出一副苦瓜臉,當真是又委屈又難受,有種我見猶憐的清純與典雅。
鳳卿酒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旖旎念頭,伸手將他扶穩了,順勢拉開一段合適的距離!
卻不料,這梅疏影存心黏著她,又不著痕跡地靠上前來,皺著俊眉,一臉難受地傾訴道:“鳳公子!我覺得腳踝好疼!”
李沁蓮眼尖地看到對方的小動作,頓時氣得夠嗆。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來,一把將鳳卿酒護在身後,輕蔑地諷刺道:“適可而止!”
梅疏影到底見過一些世面,沒有被李沁蓮唬住,而是冷靜地反駁道:“我對鳳公子只有朋友知己之誼!絕無非分之想!”
李沁蓮不屑一顧地盯著他:“得了吧!你那點小算計逃不過我的法眼!”
梅疏影沒有跟他斤斤計較,揀了窗邊的椅子坐下,撩起褲腿,果然,他的腳踝已經紅腫了,白皙晶瑩的面板吹彈可破,一塊紅腫嵌在上面就像冰天雪地裡綻放的妖嬈紅梅。
確實是人如其名,梅間疏影,有一種讓人驚豔和感喟的極致的美!
鳳卿酒眼尖地看到這裡,便拋給李沁蓮一記責備的眼神。
她跟梅疏影之間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易合作關係,什麼時候需要李沁蓮的插手與干預?
鳳卿酒開啟隨身攜帶的小藥箱,取出一瓶紅花油,示意梅疏影自己在紅腫部位敷藥。
金童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嘲諷道:“鳳公子?你可真是大好人吶!”
“這藥費也給出了,病也給治好了!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將梅疏影從我的南風院裡偷偷劫走?”
明知道金童這是故意諷刺對方,明知道這種機會很懸乎很渺茫,亦暄公子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羨慕與嫉妒來!
他心中妒忌,便故意湊上前來:“金大哥!她不是鳳公子!”
金童這種人精,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其中的暗示?
他頓時吃了一驚,咋咋呼呼地罵道:“原來不是帶把的!是個小娘皮!長得這麼美,為何要來南風院勾搭我家的頭牌公子?是不是外面那些老正經老古板吃膩了,打算來南風院換換口味啊?”
鳳卿酒替梅疏影檢查傷勢,見他沒有大礙,便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