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酒不卑不亢地回道:“溫先生不能適應雪國的環境。”
“葉將軍,不知你手中有沒有血天冬這味藥材的線索?我其實可以替溫先生治療,但是沒有藥引,很難煉製出讓我滿意的靈丹。”
鳳卿酒選擇據實相告。
這件事與葉將軍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所以鳳卿酒不擔心什麼。
葉將軍一聽,捋了捋短鬚笑道:“我對藥材不精通,試問鳳姑娘,你所說的血天冬,能不能在藥房或者醫館裡買到?”
鳳卿酒搖搖頭,神色泰然自若:“不能,血天冬不是普通的藥材。”
五十年開一次花,一百年結一次果,血天冬的珍稀程度堪比百年人參,絕非尋常藥房可以獲得的。
葉將軍思忖一番,冷靜笑道:“王都有個雪國百曉生,號稱天下奇聞無所不知無所不容,鳳姑娘不妨去找他打探一下?”
鳳卿酒接受葉將軍的建議,回道:“多謝將軍提供線索,此行不遠,有緣再見。”
葉將軍讚歎地盯了她一眼,如此從容不迫的氣度當真是人外有人。
鳳卿酒與葉將軍告辭,便來到將軍府的大門口。
赤練和墨鴉早就備下素簡的馬車,等鳳卿酒登上馬車,楚因宸從墨鴉手中接過韁繩,還是選擇騎馬在前方帶路。
鳳卿酒十指纖纖,打起馬車簾子,望著他高大挺拔昳麗如畫的背影,心底不禁升起一絲淡淡的歡喜之情。
如果撇開世家之仇和水青曇的生死之謎不算,此生能夠與他同行,其實也算是她的福氣。
鳳卿酒很感恩,她與楚因宸之間的相逢,相知,相愛,真是一樁值得慶幸的幸事。
此時,溫清和坐在後面的馬車上,身體不適,有點噁心犯嘔。
橦樓一直暗中觀察他,隱隱覺得他似乎故意在隱瞞什麼事情。
溫清和突然捂住胸口,俊眉緊蹙,蒼白消瘦的俊臉上流露出一絲難受的神情,身軀也是搖搖欲墜,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身體的本能,快於一切,橦樓急忙伸手扶住溫清和,不無擔憂地問道:“你真的沒事?你是不是生了病?”
溫清和下意識地拂開橦樓的手,逃避一般回道:“真的沒有,我這是不適應雪國的環境……”
橦樓忍不住拔高嗓門:“不!溫先生!你騙人!”
溫清和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變得如此焦躁,以前橦樓總是細聲細氣的,說話做事都是極為矜持和小心,態度清淡而又疏離,絲毫不會在外人跟前高聲喧譁或者肆意妄為。
在溫清和眼中,橦樓就是一隻可愛弱勢的小白兔。
溫清和被橦樓驚到了,他下意識地放下手,唇角頓時溢位一絲鮮豔的血跡。
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企圖掩飾過去。
可惜這一幕被橦樓盡收眼底。
橦樓驚訝地瞪著他:“你在吐血!溫先生!你!你真的生病了!”
這下,溫清和無法逃避,也無法遮掩過去,只能幽幽一嘆,安撫道:“橦樓!沒事的!我本來就身子骨弱……”
橦樓不信,立即起身,示意車伕將馬車停下。
鳳卿酒斜倚在暖和舒適的兔皮褥子上,正在一頓一頓地打瞌睡。
那件天蠶絲寶甲,她已經換上了,按照楚因宸的建議,穿在最裡面,危難時刻應該可以替自己擋住致命一擊。
鳳卿酒正在懶洋洋地打瞌睡,車伕突然將馬車停下來,然後撩起簾子恭謹地問道:“鳳姑娘?橦樓公子來找你。”
鳳卿酒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笑道:“橦樓?讓他進來!”
橦樓顧不上寒暄,直截了當地將溫清和生病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鳳卿酒當然知道其中的原委,但是溫清和警告過她,暫時不能將換血保命的真相告訴橦樓,所以她只能遵守約定,將這件事保密到底。
鳳卿酒安撫道:“橦樓,你彆著急,溫先生好著呢。”
她早就給溫清和把過脈問診,對方的身體底子非常強健,毫無病灶,而且溫清和精通君子六藝,向來就不是什麼病懨懨的藥罐子。
鳳卿酒跳下馬車,來到溫清和身邊,捉住他瘦弱的手腕仔細把脈。
橦樓不放心,也跟了過來,將溫清和企圖藏起來的錦帕一把奪過來,遞給鳳卿酒:“鳳姑娘!你看!這是溫先生吐血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