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齊王設宴,邀請鳳卿酒和戰王一起赴宴。
賀之煬也在,他坐在齊王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也算是位高權重。
鳳卿酒並沒有精心打扮,一襲素樸典雅的青衣,如瀑的墨色秀髮挽成驚鵠髻,髮髻上簪著一枚海藍色貝殼。
清新脫俗,明人。
戰王一直留在滄洲城裡,難得有機會跟齊王碰到,自然要聚一聚。
鳳卿酒帶著橦樓與溫清和一起乘坐馬車,槐袖師父不喜歡湊熱鬧,而且他喜歡那座廢棄的港口,打算去港口四周逛一逛,留個紀念。
馬車是戰王特地給鳳卿酒準備的,低調而又豪奢,裡面鋪著狐狸皮褥,坐著非常暖和舒適,就像大冬天曬太陽一般。
鳳卿酒有些昏昏欲睡,斜倚在狐狸皮毛上,眼皮子打架。
溫清和展示茶藝功夫,替橦樓沏了一杯香氣嫋嫋的君山銀針。
出門在外,也能享用如此高品級的綠茶,不愧是青國的權貴弟子。
橦樓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無意中抬起頭來,就見溫清和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溫清和的眼神沒有太多侵略性,跟戰王比起來,稍顯溫和,就像春日庭院裡綠葉葳蕤的桂花樹,散發著一股蘊藉風流君子如玉的味道。
不得不承認,溫清和年少有為,背景豐厚,家世不凡,跟當初那個偽君子聶書祺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橦樓有些羞澀,迴避對方的眼神,哪怕溫清和只是對自己有些好奇,並沒有任何惡意,橦樓還是覺得十分窘迫不安。
溫清和掂起茶盞,慢悠悠地轉悠一圈:“橦樓,你很怕我?”
橦樓一驚,下意識地反駁道:“沒有!”
溫清和像是回憶一般,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懷念:“當時我被海妖的笑聲迷惑,差點投海自盡。”
恍恍惚惚中,有個堅毅可靠的少年將他攬入懷中,用他瘦弱的身軀將自己從冰冷刺骨的海水裡拖出來,重見天日!
溫清和不禁感嘆道:“我真的特別感激你,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告訴我,我願意搭把手。”
橦樓抬起清澈單純的俊眸,定定地瞧著對方。
他需要什麼?
他現在傍上戰王府這棵大樹,成為戰王楚因宸的幕僚,與鳳卿酒交好,已經擺脫昔日的賤籍身份,踏上一條嶄新的路程!
或許他唯一缺的就是愛,是一份真摯的感情?
可惜溫清和是男人,沒有龍陽之好,不可能跟他發展出一段超越友誼的特殊感情……
想到這裡,橦樓急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天哪,他居然開始覬覦溫清和的感情?
他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他怎麼能褻瀆自己的救命恩人?
溫清和饒有興致地瞧著他,發現他的幾個小動作之後,有些忍俊不禁問道:“你掐自己幹嘛?不疼?”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