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酒放下手中熱氣嫋嫋的茶盞,望著窗外,不遠處的刑臺。
人潮湧動,看熱鬧的居多,真心替賀蘭汾覺得冤屈的恐怕沒幾個吧?
這一刻,鳳卿酒突然發現,皇權至上的觀念真是深入人心。
窗外日光照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灼熱而又渾濁的氣息。
劊子手舉起鋒利無比的砍刀,手起刀落。
只一瞬間的功夫,賀蘭汾人頭落地,鮮血噴濺而出,一部分迅速染紅他身上的囚衣,一部分濺到地面,在地上蜿蜒如同小溪流。
刑臺下方的那些看客觀眾,紛紛發出唏噓感嘆的叫聲。
大公主楚雪眉突然跟隨而來。
她並不是來觀刑的,而是坐在車駕中,無意中發現國師的身影。
她到底,還是難以忘情,便下了車,穿著斗篷,亦步亦趨地追過來。
楚雪眉不需要跟任何人行禮,身為皇室的金枝玉葉,她身份足夠高貴,有時候她也覺得國師瞎了眼,居然瞧不上自己?
京城四大美人,姿色自然是傾國傾城,擁有花容月貌的楚雪眉一向都是自信滿滿,張揚傲慢的。
楚雪眉眼尖地看到鳳卿酒,誤以為她將國師邀請過來,便故意嘲諷道:“王妃真是貪心!有了王爺還不夠?就非得染指不屬於你的男人?”
鳳卿酒覺得莫名其妙,冷然回道:“大公主想得真多。”
楚雪眉嘁了一聲,跟國師討好一般笑道:“你都看到了?有些人天生就學不會從一而終,非得在這裡撩撥這個,撩撥那個。”
真是水性楊花,不安分!
鳳卿酒仔細瞧了幾眼,頓時醒悟過來。
原來是大公主對國師愛而不得,拿著自己當出氣筒呢?
從一而終,從來就不是什麼優美品德,單看她自己的選擇。
如果感情至深,那從一而終就是一種對待感情堅貞無比的證明。
如果沒有任何感情,甚至互相厭惡,互相嫌棄,那從一而終,對女人來說就是枷鎖,是束縛。
鏡淵瞧出鳳卿酒的小心思,笑道:“本座就喜歡鳳姑娘這樣真實果敢的女孩子,什麼從一而終,不過是衛道士給女人上的枷鎖罷了!”
鳳卿酒一怔,瞧不出來,國師大人居然與自己心有靈犀?
楚雪眉又妒又氣,快步走到窗前,眼神淬了毒一般盯著鳳卿酒:“別以為你破了兩個案子,就自以為高人一等!”
“如果本宮沒有猜錯,你至今都沒有回過丞相府吧?”
前些日子,歐陽丞相親自帶著丞相府二小姐和兩位年輕公子入宮探望太后,太后對才貌雙全的二小姐歐陽茜十分喜歡。
席間,太后有意問了問歐陽茜的心願,打算給她指婚,將她許配給門當戶對的京城才俊,滿足一下丞相府主母的祈求。
大家都知道,丞相府是王妃鳳卿酒的孃家。
但是自從鳳卿酒出嫁之後,丞相府對她不聞不問,恍若無關緊要的人一般,甚至在外面傳播鳳卿酒這個大小姐婚前的一些醜聞。
楚雪眉得意地笑道:“王妃,你可知道丞相府二小姐的心願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