橦樓果然神色一震,俊眸中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痛楚。
研墨落筆的時候,他有點心不在焉。
就像真的被聶書祺困擾到一般。
聶書祺察覺到對方心旌動搖,心思不穩,便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唇角,臉上猝然間閃過一絲輕蔑。
鳳卿酒就站在橦樓身邊,耳尖地聽到對方的挑唆與施壓。
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小人。
鳳卿酒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橦樓纖瘦的肩膀,湊到他耳畔低聲安撫道:“抱元守一,寫字的時候不要分心。”
她清靈的嗓音,宛如幽谷芝蘭,透著幾分真切的關懷。
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將橦樓心底的煩躁與鬱悶壓下去。
“別急!慢慢來!”
鳳卿酒望著他,就像一個真正的知己。
她給橦樓講解書法的要訣。
何為翰墨之冠,不外乎寓剛建於婀娜之中,用筆鋒勾勒出枯榮姿態,及霜晴雨露中的情。
如果能做到筆簡而意足,方為大家。
橦樓耳畔環繞著鳳卿酒清靈悅耳的嗓音。
宛如盛夏薔薇在枝頭上綻放,能夠驅散一切陰霾。
聽著聽著,橦樓便漸漸沉下心來,一掃方才的苦悶鬱結之氣。
很快,橦樓寫完一幅字。
鳳卿酒探頭瞧了幾眼。
筆鋒蕭散奇險,結構渾然忘我,將文人志氣鬱郁芊芊發於筆墨之間,並給人以一種全新的審美意境!
鳳卿酒忍不住讚歎道:“好字!”
楚因宸和周懿大學士一起走過來欣賞橦樓公子的作品。
周懿驀地眼神一閃,不甘心地諷刺道:“字是好字,只是不知,橦樓公子究竟練了多久,還是有備而來?”
楚因宸不悅地反駁道:“周大學士!你有失偏頗!真是枉為人師!”
周懿不敢頂撞戰王,只能悻悻地滾到一邊去。
楚因宸鳳眸凌厲,看向對面的聶書祺。
聶書祺似乎自信滿滿,將一幅字寫完,便胸有成竹地交給戰王。
“王爺!你可要瞧仔細了!”
楚因宸仔細品鑑一番。
聶書祺不愧是模仿大師,以前與琴師橦樓引為知己,互相學習臨摹,如今他已經習得一手好字。
居然,跟橦樓公子的書法風格相差無幾!
楚因宸沉吟片刻,頗有威嚴地回道:“探花郎的書法也算不錯,只是筋骨還是稍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