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崢覺得,這個侍妾晴旖有可能對秦貴妃和老侯爺懷恨在心。
正是秦貴妃向侯府不斷施壓,老侯爺聽從嫡女的建議,遲遲不願意將清旖抬為秦歡顏的貴妾,甚至是平妻。
作案動機還是有的。
但是案發現場,秦歡顏被兇手足足捅了幾百刀,整個屍體血肉糜爛,血流如注,根本瞧不出生前的模樣。
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殘忍至此?
侍妾清旖雖然有那麼一點動機,但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弱女子,要殺死習武已久的秦歡顏,恐怕還是挺不容易。
裴崢早就派了仵作給秦歡顏驗屍。
他死的時候喝了點酒,口腔和胃裡都殘留著酒液,可以判斷出來,他當時極有可能喝了悶酒,躲在屋子裡不知道在幹嘛。
鳳卿酒站在五丈高的假山旁邊,專心致志地聽著。
楚因宸隨後趕到,也站在她身邊,安靜地陪著她。
清旖遭人圍攻,絲毫沒有畏怯退縮,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沒有害死二少爺!我愛他還來不及呢!你們就是妒忌,一群可悲的妒婦!”
其餘美貌侍妾紛紛露出仇恨的眼神。
“切!你嘚瑟什麼!如今二少爺沒了,恐怕你會第一個被夫人驅逐!到時候夫人肯定會將你發賣到最低等的妓寮裡!”
“就是!你以前得罪過夫人,夫人恨不得親手掐死你!”
清旖依舊面不改色,冷笑道:“就算去了妓寮,我也是花魁!我也是最受男人歡迎的花魁!”
其餘侍妾氣得不行,紛紛冷嘲熱諷,夾槍帶棒。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親。
淪落到這種悲慘的境地,她們不相信清旖還有勇氣笑得出來!
鳳卿酒安靜地聽完,悄悄祭出透視眼,將不遠處遭人唾罵的清旖仔細打量一番。
果然,她很快就發現疑點。
而且不是普通的疑點,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鳳卿酒轉身對裴崢笑道:“把那個清旖單獨拎出來,我要會會她。”
裴崢驀地神色一喜,充滿期待地問道:“王妃,你是不是?”
鳳卿酒胸有成竹地點點頭。
她現在只有五成把握,不能把話說死了。
得給自己留點緩衝的餘地。
裴崢立即著手安排,帶著洛塵跑去跟老侯爺說明情況。
畢竟這裡是侯府,錦衣衛行事,還是需要經過老侯爺的同意。
皇宮,榮華殿。
秦貴妃斜倚在軟塌上,慵懶地躺著閉目養神。
她一隻手搭在旁邊的板凳上,綵衣宮娥手中拿著剛剛用鳳仙花榨取的鮮紅色指甲油,正在全神貫注地給秦貴妃塗指甲。
不遠處驟然間響起小皇子在襁褓中哭鬧不休的動靜。
又哭又吵。
秦貴妃不耐煩地呵斥道:“都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