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看到皇帝威嚴肅穆的背影,眼神驀地閃了閃,她其實很想問問他青雲鼎的事。
但是後宮還有一個正統的太后,她只是先皇捨不得放手的貴妃罷了!
她,還是沒有必要摻和皇帝的子嗣問題。
太妃故作疲憊地擺擺手,示意皇帝退下。
鳳卿酒從惠寧宮中出來,一路上也算是有驚無險,值得一提的是,她還是第一次見識戰王的雄辯光彩。
以前他一直都是個很悶,很冷的男人。
裴崢走在她身邊,一襲棗紅色錦衣衛飛魚服,長身玉立霞姿月韻,看起來別有一種肅整雍容的美感。
鳳卿酒剛開始保持沉默,一語不發,直到裴崢突然停下來。
“王妃,你不擔心?”
鳳卿酒驀地神色一滯,反問道:“我擔心的話,能改變局面麼?”
裴崢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通透,淡聲回道:“也許不能,也許能。”
鳳卿酒跟在他身邊,素色衣衫上沾染了宮牆旁邊四處飛舞的柳絮。
襯著她高挑窈窕的身形,愈發顯得美人如畫。
裴崢也一路沉默。
鳳卿酒沒再開口回應什麼。
直到兩人來到宮門口,迎面就看到焦急等待的燃月郡主。
燃月郡主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笑盈盈地伸手抓住鳳卿酒:“小酒!你終於安然無事地出來了!”
鳳卿酒安撫一般笑道:“嗯。”
兩個小姐妹湊在一起,沒有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只是默契地並肩而行。
鳳卿酒無意中回頭望了一眼。
紅牆黃瓦的宮牆逶迤縱深,宛如一隻巨大的牢籠,就像某人說得那樣,進去的人想出來,出來的人想進去。
人性就是這般複雜,難解。
鳳卿酒收回清澈的目光,遺憾地幽幽一嘆,便毫不遲疑地繼續前行。
戰王府,星月閣。
鳳卿酒坐在窗前,正在慢悠悠地翻閱王府藏書閣中的古籍典藏。
不知何時,窗外陡然間響起一陣蒼涼幽靜的樂聲。
鳳卿酒側耳傾聽,只覺得這一陣樂聲裹挾著久遠的古老的山勢水脈,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猝然間升起一種蒼茫而又無垠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