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仔細看了看鳳卿酒的臉色。
她似乎不太樂意回丞相府。
哪怕丞相府是她的孃家,按照世家貴族的生存法則,抱緊孃家大腿,有個靠譜的後臺和靠山,對自己的婚姻生活還是很有幫助的。
楚因宸體貼地回道:“如果小酒不喜歡,那本王就替你推了。”
鳳卿酒揚起清麗的秀眉,美眸湛然:“王爺會不會覺得為難?”
楚因宸每次看到她這幅打商量的樣子,乖巧中透著幾分犀利,他都會忍不住怦然心動,忍不住將目光凝結在她身上。
遲遲捨不得移開。
為難?
他身為戰王府的主人,戰功彪炳,功勳卓著,放眼整個青國,能夠讓他覺得為難的人,還真不多。
楚因宸遞給鳳卿酒一記安撫的眼神,笑道:“不會。小酒安心待著,本王去推了丞相府的邀約。”
星月閣的客房裡。
鬼眼身上的傷勢迅速癒合,因為鳳卿酒處理妥當,治療方法相當保險,他居然沒有半點創傷後遺症。
鬼眼撩起衣襬,發現那些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迅速癒合了,而且沒有留下任何難看的傷疤。
摸上去,甚至沒有半點粗糙或者凸起的疤痕。
鬼眼忍不住暗暗感嘆。
鳳卿酒真是醫術了得。
自從長公主鳳藍裳逝世之後,鳳卿酒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她在丞相府裡獨自艱難生長,靠著自己的本事獨自熬過那些荒唐歲月,也沒有被歐陽丞相和李燕柔磋磨致死。
鬼眼對鳳卿酒,其實還是相當瞭解的。
但是瞭解,不等於理解。
他身為昔日長公主鳳藍裳的下屬,他只知道鳳藍裳和戰王府反目成仇,鳳卿酒就不應該跟皇帝請求賜婚!
這門婚姻,註定就是不受期待,不受任何人祝福的。
鳳卿酒忙完手頭的事,來到客房裡探望鬼眼。
鬼眼是鳳藍裳的下屬,又是鳳藍裳死後的守墓人,鳳卿酒看到他,就會想起那個命運坎坷,一生飽受折磨的母親。
這是鐫刻在血液宿命之中的天性。
鬼眼坐在視窗位置,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兵書。
兵書是鬼眼吩咐丫鬟,從王府藏書樓裡取來的。
有王妃的殷切叮囑,那些丫鬟也不敢忤逆鬼眼。
再加上戰王選擇對鬼眼睜隻眼閉隻眼,對王妃的行為非常縱容,所以丫鬟們見風使舵,並沒有當面質疑鬼眼這個意外闖入的陌生男人。
視窗突然飄來一片陰影,將金燦燦的陽光遮住一大半。
鬼眼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就見鳳卿酒不知何時,來到客房窗前。
一襲素色的軟緞晴雪織繡羅裙,勾勒出窈窕如柳的好身段,婀娜多嬌,宛如春日枝頭上怒放的牡丹花,透著幾分雍容與華豔。
鬼眼似乎波瀾不驚,面對難得一見的人間絕色,他也只是慵懶乏味地掀了掀眼皮,笑道:“王妃?你今兒個怎麼有空?”
鳳卿酒伸手將耳畔的一縷墨色長髮撩到後面,回道:“鬼眼!你兜裡藏著一枚符咒,我想知道,太妃生病的事,跟你究竟有沒有關係?”
她問得單刀直入,毫不避諱。
宛如晴空一聲霹靂!
果然,鬼眼露出一臉震驚之色。
他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城府頗深地迅速斂去臉上的表情,迅速偽裝出一副鎮定冷靜的姿態來。
但是,鳳卿酒擁有透視眼這個異能,可以看穿他的偽裝。
鬼眼來不及回應,就見鳳卿酒淡定地揭穿他:“其實那枚符咒,現在就藏在你貼身的衣物裡,藏在左邊縫製的衣兜裡。”
鬼眼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不敢置信地質疑道:“你!你早就檢查過我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