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獸傳信,用的乃是模擬和學習,風獸最擅學人說話,只把林措對它說的,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阿鈴聽得驚奇,卻也知道鎮定。
風獸說罷,受驚似的飛起,停在橫樑之上,個頭極小,看不見了。
莫天推門而入,古井無波的眸子,“公主,該回去了。”
阿鈴只定定地站著,手拂過棺木,“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她的手掌冰涼,上面卻是滿滿的汗意,夏日裡的冷汗直叫她發顫。
莫天垂首不語,彷彿只要阿鈴不同意他就要在這裡站上一輩子一樣。
“我回去就是,夫人的後事要好好操辦,不能馬虎。”她無奈地嘆息,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地位,蔚夫人這裡她都沒資格留得太久。
莫天應下。
一行人待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乘著馬車回宮。
車輪滾滾,後頭只跟了幾個隨從,卻是個個好手。
阿鈴獨自坐在馬車裡,面露難色。
林措竟然在天門,懸崖之下的通道也已經失了用處。
她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的思緒,獨獨找不出等下應對天者的法子。
那樣瘋魔的人,竟要自己親自赴死來證實一個謊言。
腰間的鈴鐺輕響,這是祁媽媽所贈,初來天門時丟失,後又由蔚連尋回,溫潤的手感。
她得努力活著,才能見到蔚連,才能好好地過這一生。
阿鈴今天穿的是月白色的衣裳,通身只一根束髮的素簪子,清雅無比,更顯得整個人柔弱無骨,楚楚可憐,比往日還要俊俏幾分。
入了寶華門,她撩起車簾,“莫天,帶我去找天者。”
兩人就此下了馬車,步行至書房。
天者早已在此等候,滿滿的奏摺的典籍堆砌,書房比上次來時雜亂了些。
阿鈴徑直走了進去,莫天守在門口。
天者端坐太師椅,書案上有不少翻開的奏章,白紙黑字,分外顯眼。
“來了。”他抬眼看來,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射出精光,帶著喜悅和期待。
阿鈴俯首而跪,行的乃是大禮,“父皇。”
這是阿鈴第一次這麼叫他,天者愣在當場,神色複雜,良久,還是淡淡地應了,“嗯。”
“阿鈴來請罪,我騙了您。”
天者的眉頭微蹙,帶著不悅和恍然,阿鈴當初所說的法子,向死而生,太過不可思議,可他別無他法,只能信了,拿不少死囚做實驗,耗時耗力,並無成效。
阿鈴抬頭看向他,“兩地通道,僅剩魅洞那一處了。”
天者怎麼可能信,這種話,無疑是將他佔領人世的路給封死了。
他絕不可能信!
表情不可抑制地猙獰起來,眸中都染上了血色,他看向阿鈴的目光裡帶著殘忍和恨意。
阿鈴等的就是他這幅模樣。
“父皇,我今日這樣喚您,便是為著父女親情。”
茶杯被狠狠地砸碎在她眼前,滾燙的茶水澆了她一身,茶杯碎瓷片直接將她白嫩的手背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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