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蔚夫人約定的三天到了,林措當晚又去了蔚府。
前腳剛走,小乞就醒了過來,看著空空的床鋪,有些呆愣愣的。
林措的包就放在一邊,裡面還有十幾錠銀子和一個長命鎖,還有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
他不認字,只看得頭痛。
林措此時早已到了蔚府,蔚夫人很守時,半躺在床上。
“夫人。”林措今天仍然戴了面紗,只定定地站著,離得很遠。
燈火昏暗,兩人互相照見,一個蒼白如紙,一個豔烈似血。
“你過來。”蔚夫人輕咳一聲,對她招手。
林措走近了幾步,眼神清明,瞧著她,久病的人總是憔悴,蔚夫人臉上瘦削得幾乎沒什麼肉了,有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你來得還算巧,再晚些日子,我老婆子怕是入土了。”蔚夫人輕輕地感慨。
“大約我比較倒黴,莫名其妙被血門送到了這裡來。”林措苦笑,她確實來得莫名其妙,在一個陌生的充滿危機的國度,她得救一個人。
“姑娘你坐吧,我接下來要講的,是一個有些長的故事。”
林措在桌前坐下,藉著慘白的月光,這畫面怎麼瞧怎麼瘮人,可她聽得極認真。
天門發展至今,流傳下來數十件法寶。
蔚家有一法寶,名曰,鮮血弩。
以琉璃製成弩身,內裡封印上古血脈的鮮血。
藥池有凝聚鮮血的獨特功能,將鮮血弩折斷丟入藥池,鮮血自然流出,匯聚而成一道門,是為血門。
世間唯一的鮮血弩,在數十年前被我折斷,也就是那個時候,天門跟人世的通道開啟,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
直到,蔚連他爹,穿過了那扇門。
血門本源仍是鮮血,可以造出上古血脈,那是天門的祖宗,身懷異能,強大無比。
一雙慧眼可見天下萬物,獨有的天賦更是讓人無所不能。
林措靜靜地聽著。上古血脈,那便是於宣了吧。
強大的力量會伴隨著邪惡,上古血脈之所以被封印,只剩了那一支鮮血弩,正是因為他們一脈相承的邪惡。
邪惡?
我有理由相信,蔚連他爹就是衝著血門去的,他想要藉著血門來達到他在天門達不到的目的。
既然血門在你手上,那裡可以注意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覬覦血門又帶著神秘的人,大約就是蔚連他爹了。
林措想破了頭,想不出一個可疑的人。
蔚夫人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了結果。
我們先不說這個了,繼續說血門,血門本源一毀,血門也會消失,不復存在。
“可是,血門本源在幾十年前死過一次,如今,那個人又活了過來。”林措問道,這正是她疑惑的地方。
“你們的死亡跟傳統意義上的毀滅是不一樣的,如果屍體儲存完好,或者藉由某種手段將血液匯出,血門經過時間的修復,還會重現。”
於宣的屍骨,藏在李奶奶家的那棵樹下。
或者說,她的血,就在樹裡。
“如何,打敗血門本源?”
“除了自殺,沒有辦法,沒人殺得了血門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