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措的眼神裡有很多東西,清澈透明,她的好奇壓過了恐懼。
“......”葛老突然怔住,訝異,是的,訝異,新的實驗體跟於宣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她屢次失控,卻殊途同歸。
面前這個實驗體,從小並不在自己身邊長大,本該成為一個普通人,就在他以為計劃失敗的時候,祁熱找到了她。
甚至,愛上了她。
跟祁熱的懸星決絕的斷絕關係,讓他又一次起了殺意。
直到如今,她入了許多人的眼。
女人的魅力,不可小覷。
林措的鼻樑偏高,襯得五官立體又出彩,微紅的唇不用塗口紅都有些天然的明豔色澤,說話的時候,潔白的牙齒像是最上等的溫潤的玉,“既然我自己來找到你,那總不能白來,相識一場,互相瞭解也很有必要。”
“你要了解我?”葛老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的笑話。
玩物跟主人說,要互相瞭解。
林措無意識地歪頭,顯出幾分俏皮可愛,“這是請求,可以嗎?”
這張一模一樣的臉,每每做出乖巧的神情,總能叫人懷念起於宣。
而他,還偏偏很吃這一套。
是啊,誰能抵擋得住最愛的女人在面前撒嬌。
葛老攤在搖椅上,身體隨著搖椅前後晃動,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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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林措看著遠處的天空,青藍相接,似上好的錦緞,絲絲縷縷皆是詩情畫意。
再不濟,等到夜晚的時候,看著星星默唸他的名字。
只是,這一次,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來了。
葛老還是呆怔著的狀態,雙眼無神,嘴唇微微翕動著,“我以為你會問如何操控血門。”
林措這是以退為進,先討好關係,其餘的事情,他自然會和盤托出,“想問的,只是覺得這個問題很貴重,不好意思提。”
葛老道,“本來沒那麼容易把血門的事告訴你,今天的表現倒是讓人愉悅,便給你個果子吃,讓你甜一甜。”
葛老的眼睛動了動,沒再那麼僵硬,手指緊緊攥著扶手,陷入了回憶。
林措認真地聽著,她覺得,瞭解一個人的過去,便是打敗他最好的方式,低垂的眉眼和纖長的睫毛遮掩了她真實的意圖。
血門,是枯木逢春。
人在餓到極致的時候,會啃噬同伴,吃掉自己的肉,這時候,遞給他任何東西都會毫不猶豫地吃下。
植物的求生本能,亦是如此。
我與血門,共生共存。
百年前,我正當壯年,那時的土地還屬於地主,春種秋收,一天都不停歇,換來的是飯都吃不飽。
風吹麥浪,是這世間最動人也最殘忍的景緻,飽滿的穗子像大姑娘的麻花辮兒,全都進不了我們的肚子,吃的是草皮樹根,喝的是井水。
家裡人紛紛死去,只剩我。
秋收之後的田裡格外齊整,只剩一茬一茬的麥稈,空蕩蕩的,我很記得那天,背靠著已然枯死幾年的老樹,一直灰黑色的兔子覓食被我抓住,生生地被撕裂開來,生吞活剝,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在那一刻,是飢餓已久的饜足。
生的兔肉,尚且殘留著鮮紅的血,它明亮的眼睛還睜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