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裝潢以“風景”為主旨,有一半的場地是綠化,這個時節,花圃裡的花都開得極好,紅一簇黃一簇粉一簇,恰似一片片飛霞,碩大的遮陽傘,不但遮陽,還帶有微微的降溫功效,溫度合適,沙發座椅柔軟,很是舒爽愜意。
從此處望去,可見城市全貌,近處的民居,遠處的高樓,層層疊疊,整齊明朗。
正是五月的望京市,陽光正好,風兒也輕飄飄的,總叫人想讓這春夏之際再延長一些,這等愜意的日子再久一些。
透明玻璃的大圓桌,鋪了純白的蕾絲桌布,垂下處是細細的流蘇,長度不一,桌子正中的白瓷花瓶裡,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開,與周圍的幽雅環境搭配得十分和諧。
燕尾服的侍者貼心地為每個人拉開椅子,眾人落座。
圓桌有八個座位,由南開始逆時針依次是林措、沐城、空著、沐雪、璃琉、落生、琴琴。
斑斕的彩燈下,她只顧著瞧那彈吉他的歌手,沒有細看這些俊男美女,如今在露天餐廳,才一一打量,身穿禮服的男男女女,一派矜貴不凡。
先是落生,身材高挑,肩膀端正,濃眉,深眼窩,高鼻樑,一身的定製西裝,暗色花紋,花色領結毫不輕浮,剛剛也握過手,不論是待人接物還是禮貌涵養都沒得挑,臉上的微笑跟半永久似的,從來沒掉過,那幅俊眉的臉龐加上多情的水眸,任哪個女孩子拒絕得了呢。
沐雪,穿著淡黃的連衣裙,版型極好,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長長的捲髮披在身後,她的面相算是很溫婉的款,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璃琉,萬年不變的粉色雙馬尾,略顯幼稚的蛋糕裙,可愛是可愛,看著自己的目光裡帶了鄙夷。
她卻不忍,饒有興致地直視她,直接問了出聲,“璃琉是對我的衣著有什麼不滿嗎?”
璃琉心直口快,並不遮掩,“你看看自己穿的是什麼,運動服來餐廳,怕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眾人臉色都變了變,只有落生還是一派鎮定自若,沐城打算說話,卻被林措搶了先。
“餐廳是用來吃飯的地方,我來吃飯,帶了嘴就好,難不成還要帶套衣服?”這話說得算是不饒人,她打著要吵起來的心思,說話自然不留情。
“俗人。”璃琉瞥她一眼,輕哼道。
“那不俗的人,在聯絡我們的時候,沒有標清時間地點,現在卻來責怪客人,倒是很有道理?”論吵架,論不講道理,她林措還真沒輸過!
“你,太無理了!”她似乎沒遇到這種緊咬著不放,一句不落地懟回去的人,一時竟然有些詞窮,只知道拿手指著林措,小臉都有些猙獰,恨聲道。
“要按照你的看法來,運動衣不適合這個餐廳,粉色雙馬尾很適合這個餐廳的風格嗎?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幼稚園味兒。”
璃琉的目光看向落生。他正不疾不徐地喝著紅茶,白瓷的杯子薄的透明,透出清亮的紅色,嘴角處是淡淡的笑,仿若畫裡的人。
林措也隨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落生,人家好像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瞧他做什麼?是你哥哥還是爸爸?”
林措這話刻薄得很,任誰都看得出來璃琉對落生的心思,絕不僅僅是崇敬,還有深深的愛慕,那是戀人才會有的目光。
“你,”璃琉這時候卻是完全忍不下去,起身,走出了座位,繞著餐桌走了半圈,到了林措面前,一巴掌打了上去。
她的小手嫩白,肉肉的,很是可愛,被人制住,沒有落在林措臉上。
沐城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璃琉吃痛,手腕處被捏的青紫,衝著他,“你又不是我們的客人!”
“我們走。”林措拉起沐城就要起身,這正是離開的好機會,因為璃琉的不禮貌而不歡而散,比任何拒絕都來得更好。
落生說了句,“璃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