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新鮮,挺有趣的。”她極輕地笑了,“雙雙逃婚,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沒見到這場面還真遺憾。”
“蔚連是世族裡我最看好的孩子。”那人確實極好,家世顯赫,忠厚不二,心狠手辣,很符合天者的風格。
阿鈴不接話,宮廷裡的梨花開得極好,棵棵壯碩,斜出的花枝蜿蜒旖旎,紛紛揚揚的花瓣灑進了大殿,潔白柔和,似是一簾清夢,入人心田。
“趙家我很看重,必須要保住,他們的親事,必須圓滿。”他的語氣完完全全是在強硬地宣佈,沒有一絲商量的語氣。
“天者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我一不是媒婆,二不受你看重。”風兒攜來的梨花同鈴鐺纏繞著、交織著,包裹著靜止的少女,美則美矣,卻沒了生氣。
“蔚連說,只要你願意嫁給他,他就接受這門親事。”
“天者這是商量還是通知?”明明知道答案,可她就是想問一問。
“你同意那這就是商量,不同意那這就是通知。”
阿鈴冷冷地笑了,“天者根本沒給我選擇的餘地呢。”她的眼神暗了暗,再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取了長願果,就得想清楚後果。”
他從來都是拿那隻長願果來威脅自己,一次、兩次、無數次。“那天者知道有個字叫做【死】嗎?”
“阿鈴,你不會,哪怕為了那個人,你也不會。”
“我跟他現在的關係,他還真不配我這樣做犧牲。”現在想起那人,她只覺得無所謂,那個從來意識不到自己的人,終於也被自己放下了。
“可你回來了。”
“回來啊,就是為了看一出你們君臣反目的好戲。”
“阿鈴,你膽子太大了,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那天者找個溫順聽話好控制的女兒去嫁給蔚連啊。”
天者今天的耐心格外足,阿鈴的每一句話都在極力地惹怒他,他看了看手中的奏摺,一甩摺扇,清風消了消火,這才按下心頭怒意重新跟她商量。
“那你去蔚連府裡待一段時間,想法設法讓他同意跟趙無極的親事,我便放你回去。”
她不語。
“他把你捧在心尖上,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呢?”天者甚至還在耐心地引導,見她沒反應,終究還是失了好脾氣,怒道,“跟你說這些是給你臉了?”
“明日,明日你就去蔚連府上!”
她冷笑,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就要懟,就要不服,即便拼他生氣一場也非要如此,她就是不想讓這個人好過!
“你笑什麼?今天,今天就去!”天者摔了摺扇,偽裝出來的溫文爾雅被猙獰的面目所代替,那副頂好的寒梅雪景圖就那樣爛在自己面前,一如她的人生。
她甩著鈴鐺出了門,空氣裡還是叮叮噹噹的,卻再沒了人影。
他想起了自己最小的女兒,現在才五歲,也是喜歡整日帶著鈴鐺,卻都沒有阿鈴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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