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片熟悉的原野,只是沒有了鹿卜,也沒有了老黃牛,有的只是貧瘠的土壤和大片大片的黃沙,裡面交叉生長著一些荊棘,乾癟尖銳,她茫然四顧,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此刻正是驕陽似火,能將人曬成乾兒,她脫下外套罩在頭上,挑了個荊棘密佈的方向走著,這樣的方向,至少水源會多上那麼一些吧,這般想著,她開始漫長的跋涉,那是一種更為原始粗獷的體驗,灼熱的陽光令身上的面板都急速升溫,像個發燙的小暖爐,她倒也不是很累,邊走還邊欣賞著荒原美景,單調的土黃色,細密的顆粒感,那是貧瘠的土壤在叫囂著自己的傷痛,一點一點地扒開給人看。
走到有些累了,也感到飢渴,她沿著一株荊棘的根部往下挖去,那是稀薄的水源,僅僅浸溼了些許的土壤,根本不足以看到固態水,只能看到被水浸溼後深色的土壤,在陽光下很快地乾透,變成同周遭一樣的風景。
她將土壤埋了回去,再次繼續往前,這是比發燒那晚更加難耐的不適,當時是自救的高度緊張,而這次是連怎麼自救都不知的茫然無措,很多時候,她都在想,父母親取這個名字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她會在很多的時候茫然無措。
沒有任何荒原生存的經驗,連相關的紀錄片她都沒看過,有些沮喪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此時陽光還是灼熱,她停了停,在一處休息。
只閉眼了一小會兒,卻覺得更熱了幾度,“怎麼辦呢,”她緩緩凝視著遠方,希望有個提示。
眼見著面前的荒原黃沙滾滾地顫動起來,她嚇得站起身想要逃,卻發現,那動作只在那裡,並不曾影響旁的地方,黃沙滾滾而落,巨大的凹陷在那裡出現,然後是大大的路標,同路邊的指示牌一樣,緩緩地指向南方,←5,大概是5k的距離嗎?
她默唸著,起身朝那裡走去,這一路走得很順暢,等她到達時,那裡是幾個搭建好的行動式帳篷,有幾個青年男女在帳篷不遠處的湖裡取水,她緩緩走進,觀察他們的反應,先湊上來的是一個女生,她用長長的紗巾裹頭,圓潤的面部弧線,富態好看,“你好,你來這片荒原做什麼?”
“我跟同事們想要挑戰橫跨荒原,但是跟他們失散了,我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這裡。”
“......噢,那你跟我們一起吧,我們也跟你們差不多,只是運氣一直都比較好,所以安然無恙。”
“多謝,”林措沒有推辭,在惡劣環境下,跟著大部隊走總是比一個人要好很多。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卻在荒原的帳篷裡做了夢中夢,經過了長達一週的行進,她跟著這一個小隊回到了有人煙居住的小村莊,終於聯絡到了外面,來接她回家的是祁熱。
當夢醒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正常的生活,閣樓的謐靜也在漸漸鋪就,閣樓的事已經解決,據說是林措在夢境裡拖延住了高階夜靈,而負責聽指揮辦事的低階夜靈則是在黑夜點燈時被懸星抓住。
自己網盤裡的月光圖鑑在午夜無意間被翻到時,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它們進行了一輪更迭,部分圖鑑上的物種消失,部分不曾存在過的物種悄然出現在上面,繪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她有種預感,裡面蘊含著懸星想要的東西。
那是需要長期探索的未知的謎題,它迷茫又清晰,它出現又隱匿。
去到魅洞學院的日子愈發近了,她看著那幅圖鑑也已經整整一天了,沒有絲毫頭緒。
時間來不及,她也不再糾結,想著日後再說,便收拾了東西,準備第二天,正式成為魅洞學院的一員。
祁熱親自送她去了,那是位於最南部的一個海域,同去往真正的魅洞一樣,順水漂流,天黑即可到達,熱熱跟她,還有學院派來的船家三個人在小船上,看著海面的風景倒也沒那麼無聊,有說有笑地就到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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