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叔還真是天真啊,若是生病,怎麼會拖了三天才找來自己這麼個半吊子、假醫生,不過也虧得他天真,不然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大叔,”她欲言又止,“我要說的,是女孩子方面的事了。”慕容這是委婉勸他走了。
大叔一拍腦門,“瞧我,還得去門口看著呢,你們聊。”
大叔離開前帶上了門,臨了還伸頭叮囑一聲,“有事幫忙,隨時叫我。”
“我剛剛騙了你們,我沒有在照顧她,也沒有人可以照顧她。”
她的坦白倒是讓林措很意外。
慕容自述。
那天傍晚,她去後院的庫房取東西,我們這裡工作清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那天不知為什麼老舊的印表機壞掉了,材料沒法列印,這裡又荒僻,於是老劉就說了一嘴,他記得後院的7號樓原先是作為辦公場所的,荒廢了幾年,裡面有幾臺新的印表機,當時因為一些原因沒能搬出來,現在想想應該還能湊合用。
春雪聽了就要去,我攔住她,“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叫幾個人一起去,順便把能用的印表機都理出來,搬過來備用。”
她一聽明天就不行,就要走,我就很好奇地問她,“什麼材料需要列印,還那麼急?”
她的表情奇怪極了,那是第一次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我,只看了幾秒就看得我心下發涼,只得鬆了口,“那我陪你去吧。”
“不要!”她很急地一口回絕,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就像是打定了主意,非去不可。
只是老劉說了一句可能有,她就那麼堅定地要去,還堅持一個人去。
她走得很快,還回頭警告了我一眼,再加上陰沉的天色,連跟上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再就是,我很害怕,我從來沒想過在殯儀館工作,是因為這裡錢多我才被逼著來賺錢的,在這裡的每一個夜晚,我都縮在房間裡,不敢出去,這裡的黑夜總有讓人不得安寧的魔力。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只是鋪墊了這麼多,還是沒進入正題。
她只是頓了頓,便繼續說下去。
她去的時候是下午的5點,現在這個季節,天暗得不算太快,尤其是山上,我做飯加洗漱都做完了,差不多七點,她還沒回來,我打了電話,沒有人接,打了3次,終於接了,她對著我就是一頓大吼,“煩不煩啊,一直打打打,我是你的狗嗎?”
“我,我只是擔心你。”
“我不用你操心!”那邊傳來錘牆的悶聲,然後就被結束通話了。
我有些委屈,只得自己回房間準備玩會手機睡了。
大概是晚上十點的時候,春雪才回來,她關門的聲響很大,又在小客廳一頓吵嚷,引得隔壁都來提意見,她好像很不願見人,聽到有人敲門就回了房間,摔上了門。
我道歉把隔壁的同事給勸走,正準備回房間,發現她就在我身後不遠處,看著我,眼神好像正常了一些,整個人面色潮紅。
“你怎麼了?”雖然很委屈,但是見她今天狀態不對,還是擔心更多一些。
“我跟你說,我見到我們的投資人了。”她超小聲地在我耳邊說著這句話,我的腦中驚雷一樣,這是我最害怕的一類言論,輕描淡寫地說著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你看錯了。”我不想再聽,從她側面過去就要回房間。
一直以來,我都是憑著不信就不存在的方法來支撐自己在這裡呆下去,她說的話無疑是給膽小的我看一出真實的恐怖片,這太過分了。
她拉著我,還要再說什麼。
“我說你看錯了!知道嗎!”那天不知道我們倆是怎麼了,明明關係一直很好,卻都暴躁了起來,互相吼了對方。
她口中喃喃地說,“是真的,我看見那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