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星雙手成掌,輕拍了一下,“不錯。暮色。”
“暮色?”林措看向天際,現在是四點多,太陽早已西斜,漾出迷離而柔和的光暈,給西邊的群山披上了半色羅裙,輕輕地讀著這個名字,彷彿有什麼異樣的感情在湧動,那是來自未知處未知人的召喚,一聲亙古的嘆息。
“我們稱之為暮色,說也奇怪,我們至今都不知那方勢力的頭目是誰。”懸星自顧自地講解起來。
“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稱之為敵?”
“擋路者,便是敵。”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變得凌厲,甚至有些嘶吼的意味。
林措嚇了一跳,只是暗暗想著,那他們怕是擋死了你的路。甚至能讓偌大的靈異社將其視為首敵,甚至逼著靈異社為了消滅他們開始長遠的謀劃,撒網撈魚,找好棋子。
林措靜靜地聽著,沒有再說話。已經求證了自己的猜想,至於靈異社的敵人,跟她林措的關係並不大,畢竟阿鈴承諾,想退出便可以退出,自己想要的,只是人靈的訊息渠道。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有些累了。”林措勉強地微笑著敷衍。
既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林措便恢復了一貫的冷漠。“今天我有點累,先回去了。”阿鈴有他的照顧,應該不會有事了。
林措沒有等到他的應答,直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這是很現實的一個問題,對一個利用自己試探自己欺騙自己,而且沒有什麼利益關係的人,迴避會是更好的選擇。
只是林措沒有看到,她離開的時候,懸星的目光裡隱含的深意,以及聽不到對話聲和腳步聲之後,馬上睜開眼睛坐起來的阿鈴,腳步平穩地走到懸星身邊,拍拍他的肩,後背倚著門框看著夕陽和小得看不清的背景,“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
“多看一眼是一眼。”懸星的目光還是沒有移開,林措進入了廠房區,被遮擋得看不見了。
“那就纏著她,裹在她身上,不要這樣整什麼深情的凝望,都是白給。”阿鈴的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真是為他著急,她始終覺得,喜歡就是要大膽明白地說出來,然後陪在身邊。
“阿鈴,你不明白。”
阿鈴低著頭苦笑了一聲,“我明白,但是我跟你現在的做法差不多。”她理理衣服,晃了晃自己身上的鈴鐺,在風中兀自寂靜。
“鈴鐺你得賠我。”
“好,幫你買新的。”
暮色據點之一,翩山殯儀館。
翩山殯儀館是附近幾里最大的殯儀館,很奇怪地修在最高的山上,所幸道路在修建之初特地鋪設過,驅車前往還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