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聽到這個代號的時候,頓了許久,才回過神,多看了林措幾眼,小聲唸叨了一句,“丫的,藥加少了。”
林措沒有注意到,只是看著阿鈴,好奇地問,“那是你的代號?”
“那是你的代號。”
“七星?”
“漆黑的星空。”
林措若有所思,“那你們其他人的代號是什麼?”
阿鈴已經走到了店門口,頭也沒回,“那要你自己去發現啊,都告訴你多沒意思。”
林措無聲地點了點頭。
“快走吧,早點帶你參觀。”
林措快走兩步跟上,和阿鈴並排著走。她身上有淡淡的鈴蘭香氣,腰間的鈴鐺被她收起來了,一路上都沒有發出聲音。
出了食堂走了幾分鐘便到了另一個廠房,同樣是平平無奇的外表,阿鈴稍停了一下,“進去之後,無論我說什麼,你點頭就是,不要說話。”
林措還想再問,阿鈴已經踏了進去,那是一個類似水族館的地方,裡側是平坦路途,外側是花房陽光,玻璃通道將路和景觀隔離開來,外面是數只晃動的奇怪物種,它們跟食堂門口的雕像一模一樣,是長著鹿角的蘿蔔頭,不同的是,它們多了輕紗的蕾絲披風,像是婚禮的頭紗一般掛在鹿角之上,看到了林措和阿鈴,都扒在玻璃之上用沒有眼睛鼻子的蘿蔔臉看著。
林措看得心發慌,往前兩步走在阿鈴旁邊,拉著她的手腕不鬆開。
阿鈴的鈴鐺從腰間滑落,伴隨著走動發出叮叮噹噹的好聽聲響,睡眠曲一般,鹿角蘿蔔頭們散開來,回到原位,飄搖出詭異的舞姿。
阿鈴也沒有掙開,任由她抓著,走著走著,外面的景觀由陽光花房變成了深海幽藍,原本平靜的水面因為我們倆的到來,震顫著,又是數只極小的鹿角蘿蔔頭攢動著緊緊在側旁隨著兩人的腳步,若不是有玻璃牆擋著,林措早就落荒而逃。一直想問又想起阿鈴的囑咐,只能生生把疑問吐槽害怕憋下去。
約莫走了兩百米,道路漸漸寬敞起來,終於在這裡看到除了鹿角蘿蔔頭以外的生物——豬,是的,有十幾只豬仔在這裡撒歡。
阿鈴到這裡也停下了,“就是這裡了。”
林措蹭到她面前,指指自己的嘴,想問【我是不是可以說話了。】
“不可以。”阿鈴掙開了林措的手,走上最高處的一臺儀器,它的旁邊配備著碩大無比的顯示屏,上面是一串串跳動的字元,隨著阿鈴走近,數字的變化越發劇烈,不知她敲了一串什麼程式碼,顯示屏的畫面突然變了,在彈出一句【指令完成】之後便黑屏宕機,連帶著整個建築都陷入黑暗。
有幽幽的藍光亮起,是鹿角蘿蔔頭,它們還跟在身側的玻璃另一端,在黑暗中,鹿角發出弱弱的熒光,在水中游弋,成為這個世界裡的絕美珊瑚。
林措想喊阿鈴,嘴都張開的瞬間,一隻粉紅色鹿角蘿蔔頭蹭到了面前,直直地朝著林措的方向一次次靠近又遠離,它在撞擊玻璃!
不!我不可以說話,林措僅有的理智喑啞了喉嚨裡最後的聲音。
然後玻璃在巨大的撞擊中破裂,海水湧出,林措避無可避,被捲進了水裡,在水中失重一般地翻了幾滾,那粉紅色就在她的身邊同她一起旋轉舞蹈。
林措嗆了幾口水,在窒息的絕望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