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前的人生沒有他我可以活得很好,那現在迴歸原狀也不會怎麼樣,只是習慣就好了吧,林措這般安慰著自己。
週日休整了一番,週一下午,林措坐上了去往陝西的飛機。
一路上按著地圖走得很是順當,除了進村時路邊的村民拋來的疑問眼光。地圖對於偏僻地區只精確到村,要在整個村子裡找到劉家大宅怕是也不容易。
林措想試著先找找,劉家大宅怎麼說也是財大氣粗,應該位於黃金地段吧,要麼地勢高,要麼交通便利,先去了目之所及的最高處,有零零星星的幾戶人家,都是尋常的小門小戶,明顯有人生活的氣息,排除。自高處向下望,可以看清村子的全貌,整整齊齊的房屋,大多是新修建的,院裡停放著車輛,有錢人家是小汽車,普通人家則是三輪車,這樣倒更好辨認,看得再遠些就不大清楚了,但是有一個房屋還是引起了注意,佔地偏大,斷垣殘壁,在整齊中有種落拓的美感。林措默默記下了位置,徑直往那邊走去。
在上面看的是一座極破落的宅院,周遭風物多被侵蝕得七七八八,只有半矮的磚牆還在風中屹立。
到面前時細看好像也沒有那麼寒磣,門樓從門洞口的兩邊伸出墀chi2)頭,墀頭上部戧簷以下做燈籠狀磚雕花飾,門樓雕以做工精緻的蓮花牡丹紋飾,其他的努力辨認也只看出喜鵲登梅。
墊著門框連著牆身和門檻的門枕石也被雕刻了圖案,但是磨損嚴重,只能知道是人物紋,應當是某個典故吧。
林措推開腐朽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面獨立式影壁,青石砌就,繪了浮雕花紋,正中書寫了個大大的“福”字。
再往深入便是正院,走過通長簷廊便來到了正房,是傳統的一明兩暗格局,明間供會客用,內建的桌椅擺放整齊,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塵,材質是上好的黃花梨,卻在這吃灰這麼久,沒有任何人來偷嗎?哪怕偷一件拿去賣也是幾年吃喝不愁吧。兩暗房間是臥房,房門大開著,露出裡面斑駁的牆壁和空蕩的地面,沒什麼可看的。
林措轉身出了正房,兩側小道通向馬房院和書房院,怔在原地沒有再亂走,因為影壁上坐著一個女孩,大約十七八歲,在晴好的天氣下面板顯得格外白皙,身上穿著舊時的衣服,說不出是什麼年代,只是怪異。
林措當下有些慌,暗歎自己不該這麼魯莽直接闖進來,沒有帶幫手也沒有做計劃,出事了都沒有第二方案。
“她沒有敵意。”鐲子裡的安心邊說話邊努力擠出了身子,彈出一個毛絨球,攀上了林措肩頭,挑了個舒服的姿勢掛穩。
“安心,你可以出來了嗎?”林措測過頭看這個毛球,光禿禿的有些單調,跟小巧的白胖娃娃比起來,少了數倍的可愛。
“最近這段時間在鐲子裡待著,發現它有潤養的功效,還留有通道,可以讓我出入,這樣也算實現我看世界的夢想了吧。”安心每說一句話毛球都要抖一抖。
“好是好,但是你能不能變得更好看一些?現在這個樣子有些單調和——奇怪,或者直接變成人形,這樣打架什麼的我也好有個幫手。”
“我這麼努力才能變成一個毛球,離變成人形還差得遠。”安心的語氣裡滿是憧憬。
“小時候,我不乖我媽媽就說有一個白色毛球怪,會來吃不乖的小孩的,你這個樣子簡直是我的童年陰影。”
“啊,這樣嘛,那我還是變一變吧。”安心在肩頭蹦躂了兩下,變成了一隻兔子。
“還可以,就這樣吧。”可愛倒是有了。
待到林措和安心聊完形態的事,那女孩已經不見了。
“那你說她沒有敵意,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