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措有些悵然地轉過身,剛剛那張臉,跟自己一模一樣。
很想問問懸星,那人跟他的干係,卻又不敢,只直覺那不是什麼好的記憶,一旦記起,可能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兵荒馬亂。
他默然地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原路返回,燈花依舊閃耀,糕點仍然香甜,黑白不見蹤影,氣氛卻沉寂。
林措道了晚安,回了房間,將自己縮在被窩裡,想著那一幕,最初是在一片漆黑中,後來,出現了紅色燈籠高照,將萬物隱於身後,唯有頭顱陣列於前,詭異絕決。
兩次了,一次在睡夢中,一次在清醒時,林措知道自己在慢慢想到某些事情,也許是前世,也許是未來。
是不是離懸星越近,這種症狀會越明顯,還是巧合?
罷了,先想想怎麼脫身吧,雖然答應了懸星從朋友做起,不過自己並不能永遠跟他呆在這裡,不論跟懸星有什麼淵源,祁熱還在等,不能讓他等得太久。
一直琢磨這事,林措清醒得有些過分,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所幸沒有再做那些光怪陸離的夢,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醒來有些神清氣爽,自己的換洗衣物也隨著行李箱的丟失找不到了,深覺應該去趟超市。開啟門倒是看到門口堆放整齊的嶄新衣物,旁邊有幾個不起眼的菸頭,垂頭喪氣地耷拉在牆角。
懸星昨天在這裡呆了很久嗎?
他很好,只是太過重視別人的情緒,重視到失去自我,重視到別人一蹙眉,一垂頭,他都心肝一顫,戰戰兢兢。
林措洗了澡換了衣服去尋他,他繫著白色圍裙正在做飯,賢惠得像個新婚的小媳婦。而黑白,則靠著門框,一下一下地叩著門,發出咚咚聲,像催促小嬌妻的渣男。於是林措也過去一下一下地叩著門,朝他笑得開懷,黑白眼見叩門比不過她,改叫喵喵,她也喊餓啦,儼然兩個不得安寧的討債鬼。
他只得挨個摸頭安撫。
到林措時,她下意識一躲,他輕嘆一聲,還是強硬地揉了揉髮絲,才心滿意足的回去做飯。
“我等下想自己出去逛逛。”
“好。”
“你就不怕我跑了?”
“不怕。”你逃不掉的。“一月為期。”
林措有些愣怔,生生從這句話中聽出忠貞不渝的篤定。也好,一月便一月。
“我想跟祁熱說一聲,不然他會擔心的。”
他靜默了許久,林措以為他不會回答了,輕輕淺淺的“好”字從他口中說出時帶了幾分不甘的意味。
林措低頭在心裡計較著該如何同祁熱說,難以描述的現狀,悉心找的藉口,在祁熱面前只會化作根本立不住腳的謊言,瞬間破碎在風中。
“熱熱,我有一件事不得不辦,一月後見。”簡短的簡訊加上鄭重堅定的語氣,希望他可以理解我。
心裡對於懸星莫名的歉疚感,讓林措難以作出逃跑的決定。
唯一的解決方式,知曉過去,面對現狀。
“懸星,給我講個故事吧,我想聽一個很長很好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