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李瀟然的人來了,來的不巧,坐在大廳內,筵席款待後,便跟著肆無意和葛雲端去捉妖。
這事府上沒幾個人知道,路遙是剛剛得到的訊息,她一路狂奔去告訴給半殘月,接著半殘月也是一路狂奔地跑到風雪夜身邊講給她聽。
她一聽實在不行,震驚得踉蹌幾步幾欲跌倒在地上,還好有半殘月及時扶住。此時的風雪夜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事情來的太突然,誰都料想不到的事,孃親那邊怎麼說,她趕緊問半殘月,“我娘她知道嗎?她有沒有說些什麼。”
半殘月認真地回答著,“我聽路遙講,夫人嘆著氣灰心意冷離開大廳,什麼話也沒說。”
風雪夜變得好緊張,不行,她心中突然有千萬個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也不能再拖著下去。於是,她決定要見見孃親,把她該說的話全部說完,她就一人去,留下半殘月在屋內。
風雪夜來到孃親的房間直接開門見山。
起初風夫人見到風雪夜很平常,她聽風雪夜把話說完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她倒是吃驚於風雪夜是如何找到的幻靈石,直到最後聽風雪夜一番的解釋,她越顯平常。
風夫人一本正經,看著自己女兒,如今已長大成人,她本不應該重複那些話,但不得不再提,再一遍重複,“雪夜,你小時候娘就跟你講過,你是孃的唯一骨肉,無度只是個旁人他不是你親生哥哥,你們只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無度剛從孃胎裡出來他娘就死了,郎中也檢查不出死因,你爹把無度丟給我,我一直視他為親生兒子,他從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我幫著洗,是我在他換下的衣服裡發現的幻靈石,他人已經失蹤,我只能等他回來時交給他。”
風雪夜聽起往事心裡面很難受,很內疚,沒想事情就這麼簡單,她想得是太多,她急著問,“既然是這樣,娘為何要隱瞞著幻靈石,既不告訴爹,又不講給我聽。是想打算一輩子都不說,不在乎哥哥的生死!”
風夫人一聽頓時發怒,“這幻靈石娘又沒偷又沒有搶。如果真的要怪娘,娘只能追溯到無度死去的娘。想起當年來娘和她一起看中你爹,一起進的府,我和她算得上是姐妹一場。到最後憑什麼她是你爹的妻,我只是個妾。時至今日我仍記恨著她,但我從不怪在她兒子身上,我也從來沒有對無度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就這幻靈石,我想起來就恨,若不是當年無度的娘在你爹面前獻媚,我會有今日下場嗎?所以無度的生死與我有何關聯。”
風雪夜從未見過孃親如此私心,既是這樣,她不必尊重長輩把話說在前面,“娘記恨心太強,幻靈石的事故意隱瞞不說出來現實明擺著在詛咒哥哥早些死去。我覺得大娘和娘比起來,娘會更壞,我要知道娘是這樣的人,我乾脆離開府上去救哥哥省得待在府上與最毒,最壞的娘在一起。不行!我這就去跟爹說幻靈石的事。”說完就要走。
風夫人眼淚在流,剛她說完話就在掉眼淚,她極痛苦地,“你大娘心腸好,要不是她我怎麼會滑胎!”
風雪夜前腳剛要走,突聽到“滑胎”二字頓時停住腳步,她回頭面向孃親,不敢相信地問,“娘滑了胎就讓大娘死嗎?”
風雪夜見孃親在流眼淚,想是自己過於衝動,連忙從袖子裡拿出手帕來替孃親拭淚水。
此刻,風夫人得到好一分安慰,便接著說起當年她確實懷孕在先不敢告訴風形影。在擔憂腹中小孩是男是女所以沒提起,而事先講給大夫人聽,大夫人得知後心生妒忌,略施一條小計,把她騙到假山,突遇假山崩塌砸中腹中骨肉。
大人活著,小孩卻沒有,幸許的是風夫人還能保持再生育能力。第二年大夫人懷孕早產死去,這是命,與任何人無關,接生媽子這麼說郎中也是這麼說。
到最後大夫人死去,風夫人才漸漸地知道當初腹中骨肉是死在大夫人毒爪之上。
風雪夜漸漸地明白孃親隱瞞幻靈石的用意。其實,就算是知道哥哥他還活著,他人在哪裡又何從得知。
自此,風府再也沒有大夫人,外面的人只曉得風夫人這麼一個。
話說到最後,風雪夜何曾知生活在一個大家庭裡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事,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是她萬萬沒想到也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只在書上看過妻和妾為地位,為財產展開爭鬥,以為是寫書人亂加上去無從考實。仔細地想想,世間最可怕的手段不及她孃親和大娘之間的勾心鬥角。同時,風雪夜一邊在憐憫孃親,堅定不移站在同一條船上,一邊又為大夫人的事感到惋惜,所謂惡有惡報,關於幻靈石的事情不想再提。
風雪夜仍擔心哥哥,她祈禱上蒼儘快地希望堂哥能救回哥哥,這一直是她日日夜夜的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