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婉當即驚慌失措,掙扎間口不擇言,“皇后娘娘,祁玉姚一定是被張氏所害。就算奴婢拿不出證據,可張氏手中還有好幾條人命,王妃娘娘顧及殿下顏面不能處置她。奴婢懇請皇后娘娘做主,給死去的姐妹一個公道啊。奴婢今日就算一死,也值了!”
言畢,郭氏竟忽然奮力推開身旁的婆子,拔出髮髻上的簪子,直戳自己的肚子。
當然,她被身旁的護衛及時打倒,並沒有傷到自己,卻依舊連滾帶爬,痛哭流涕地對皇后磕頭明志,“皇后娘娘,您母儀天下,絕對不能再任由此等毒婦繼續為非作歹,戕害人命啊。皇后娘娘給奴婢做主啊!”
若初心中厭惡:又是個演戲的好手,與當初的譚吟月有一拼,只是比譚氏笨多了,毫無章法,更不知進退,果然小門小戶的女子,沒什麼見識。
若初懶得搭理她,卻也由不得任人汙衊自己,“郭小婉,你身藏利器,在皇后娘娘面前意圖行刺,早已大逆不道;又無憑無據在此誣告王府側妃,以下犯上;又以金簪自戕,更是大不敬之罪。如今皇后娘娘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你不知感恩,反而得寸進尺,在此糾纏不清,可知樁樁件件都是死罪。李勇,還不快帶她下去!”
“慢!”正當李勇要帶走她,皇后忽然叫停,“她既如此偏激,本宮倒也想問問清楚。嬌鸞啊,這郭氏說王府有多位姬妾死於非命,可是事實?”
李嬌鸞慌忙再次下跪請罪,“回母后,兒妾入府後,除了張妹妹,府中並無其他姬妾。之前那些,兒妾也不知情。只是最近幾年,張妹妹身邊有一個叫小琪的侍女,曾得殿下喜愛,也有過身孕,卻也突然沒了。想是她沒有福氣吧,張妹妹已經打發她出府了。這丫頭也是可憐,聽聞出府沒多久,人就失蹤了。”
“失蹤了?”皇后嘴角冷笑,鄙夷的眸光瞥了若初一眼,“嬌鸞啊,你剛入府,就出了這樣的事,竟然沒仔細查清楚!”
李嬌鸞繼續虔誠請罪,“母后恕罪,是兒妾無能。張妹妹精通醫術,尚不得知滑胎真相,兒妾也……”
“哦?”皇后對若初的蔑視更深一層,“張氏既然精通醫理,竟也沒查清楚那丫鬟是如何滑胎的?”
若初心中直呼冤枉:小琪的事,是靜雨瞞著自己私下做主的。她連查都沒機會查,怎麼可能查清楚,如今這也被拿來問罪,還真是有口難言。
若初心中懊惱,卻也只能跪下謝罪,“是兒妾醫術淺薄,未能查清原因。”
“哼!那小琪既是你的侍女,她失蹤了,你竟然都沒有過問?”皇后忽然拉下臉,厲聲呵斥,“嬌鸞啊,王府多年沒有子嗣,你身為當家主母,責無旁貸,給二郎廣納妾侍,既是職責,亦是本分。嫡庶尊卑有別,你竟連個妾室都管不住,成何體統!張氏,你可知罪!”
若初只能跪地磕頭,“母后,兒妾無罪!”
“放肆!”皇后一拍桌子,身旁當即跪倒一片,“本宮面前,竟也敢頂嘴!也不知道你平日是如何恃寵而驕,不敬主母的!”
欲加之罪的危機感蹭蹭拔高,這重頭戲三人配合的理由牽強,表演的功底卻爐火純青,想來要除掉眼中釘肉中刺,只要他們有了靠山,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若初不能任由他們誣陷宰割,否則就算死也難以正名,“母后,請容兒妾分辨幾句。自王妃姐姐入府,兒妾每日晨昏定省,盡心侍奉。府中大小雜事,皆交由王妃姐姐做主,兒妾從未有犯上僭越之舉。王妃姐姐亦與兒妾和睦相處,連兒妾側妃之位,亦是姐姐為我所求。這一切,府中奴僕皆有目共睹,兒妾實不知這恃寵而驕,不敬主母之罪,從何而來!”
李嬌鸞亦點頭稱是,“母后,兒妾與妹妹確實相處和睦。”
“是嗎?”皇后顯然覺得她言不由衷,事實上,李嬌鸞也確實言不由衷,“那既如此,你給二郎買妾,張氏為何橫在阻攔?”
若初再次重申,“母后,此事,兒妾確實不知情的。”
皇后忽怒目質問王妃,“嬌鸞,你為何隱瞞此事!”
“這,”李嬌鸞佯裝受驚,有些慌忙,似乎竭力掩蓋,又似乎不敢掩蓋,“回母后,是,是殿下喜愛張妹妹,怕妹妹傷心。之前,兒妾舅母家的庶女譚氏,兒妾曾有意帶她入門侍奉殿下。可張妹妹堅持不肯接受,也只能作罷。所以,兒妾為王府姐妹和睦,也為殿下後嗣早日有望,只能出此下策!母后,一切都是兒妾的過錯,請母后恕罪。”
若初心中微慌:李王妃這解釋都扯到五年前譚吟月那頭了,那個時候就開始煞費苦心的佈局。可恨,明知她的計謀,卻不得不上鉤。如今被動挨打,竟自覺解釋蒼白而又無力。
皇后聽罷,早已火冒三丈,“豈有此理,張氏,你可知婦人好妒,是為大忌!你只是個側妃,竟不顧皇室規矩,恃寵肆意妄為,你可知罪!”
若初只能低頭認栽,“兒妾知罪。可譚氏是自己不願入府的,並非兒妾不許。而且,小琪也不是失蹤,是兒妾將她交給譚氏照料的。此事前因後果,母后傳譚氏來一問便知。”
李嬌鸞略有意外,很快化作不以為意地阻攔道,“妹妹糊塗了,譚妹妹如今已是樞密使夫人。你讓母后傳她來問當初入府侍奉殿下之事,讓她以後有何顏面再見人啊。”
若初無言以對,就算現在找譚吟月過來,為聲譽著想,她的證詞也不可信了。
若初無奈告罪,“母后恕罪,是兒妾失言了。但是,兒妾真的沒有害人性命,請母后傳小琪來問話,她定然能還兒妾清白。請母后明察!”
“哼,”皇后像聽到個冷笑話,“張氏,你做過什麼,都逃不過本宮的法眼。你恃寵而驕,以下犯上;兇殘好妒,不容於人。入府九年,未有綿延後嗣之功,卻身負謀害皇孫之嫌。王府後院,豈能再容你這等妒婦胡作非為。本宮今日就行家法,正宮規!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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