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也算信守承諾,乾脆地遞給若初一張草圖,“這是桃花源的地圖,有了它,你就可以找到隱藏在巖峰中玉蜂窩的蜂王漿。”
若初接過圖看了看,道了聲謝就走。
“若初……”
若初憤然打斷他,“殿下自重,請喚我張夫人!”
襄王淡然一笑,毫不在乎道,“若初,二哥明知道送劉氏上殿會給你帶來危險,最終還是選擇犧牲你,你還看不清楚嗎?”
若初強作無恙,只冷笑回應,“換做是你,不見得會比他好。”
“我跟他不一樣!”
若初神情冷淡,“不,你們都一樣,都是認權位不認人的人。”
若初正要繼續走,卻被帶著長帷帽的明昌公主攔住去路,“我們又見面了,張夫人,襄王殿下。怎麼?又不是不認識我,幹嘛那麼意外。”
襄王長嘆一聲,“公主的同生府果然名不虛傳,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明昌公主滿面輕鬆,似乎並不像是個吃了敗仗的慫貨,“襄王殿下謬讚了。同生府幾乎掌握了你們兩府所有的秘密,我也算準了兩位殿下會為了江山美人,不放過任何可以將對方置之死地的機會,卻偏偏低估了張夫人的魅力。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總有痴情之人願意為之俯首帖耳,馬首是瞻。張夫人竟能以一己之力,令兩個早已水火不容的皇子,放棄了我為他們製造機會,一致對外,化解此次汴京危機,實在令明昌佩服。只是,許王殿下若真肯聽從張夫人的計策,又怎會聽憑李王妃將劉氏帶上大殿呢?”
明昌公主別有心意靠近若初耳邊,“夫人,自求多福吧。如今容不下你的,好像不止李王妃和宋帝,你的夫君,已經與你離心了。”
若初面不改色,“公主到底來做什麼,不會就為提醒我這個吧!既然公主來了,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公主解惑。”
明昌公主回頭抱之以笑意,不用問了,“尹晴柔是被耶律齊擒住的,素秋暗中將她送給了魏國夫人,那個笨女人還以為是李王妃送給自己的大禮,乖乖地聽從計謀把尹晴柔綁上裝滿火雷的囚車,用來吸引趙懷、梅心遠還有你的注意力,拖住你們去劫囚的時間,再趁機把你們都一鍋端了,最後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李王妃。可惜,這個深宅婦人,目光短淺,她忘了我要透過那條路進京。齊國公事先並不知情,等他發現了,已經不得不跟我們合作了。這就是整個事件的全過程!”
若初略有震驚,面上波瀾不動,“公主答得倒是乾脆,這麼容易就把素秋給賣了!”
“沒必要隱瞞了,反正你們已經發現了,何必再浪費唇舌。”明昌公主別有意味地瞄了若初一眼,而後從懷中取出一本書籍似的東西,雙手捧給襄王,“我這次來,是專程送襄王殿下一份大禮的。”
襄王目框生疑,“什麼東西?”
明昌公主將書本攤開,“許王殿下聯合張若塵搶走了緝拿耶律齊的功勞,襄王殿下就甘心他坐享其成嗎?這是我大遼同生府在汴京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細作的花名冊,是我送給襄王殿下立功的大禮。”
襄王意外的神色還沒完全退卻,眉目就已經變得驚喜明亮。
若初難以置信地盯著那本花名冊,隨著明昌公主的雲淡風輕的微笑,不甘地做著最後的困獸之爭。她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似乎那不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只是一群失去家園的螻蟻。
若初心中感嘆政治的殘酷,嘴上不自覺提醒,“公主,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看你這名冊裡未必都是細作,怕是你趁機渾水摸魚,想借此繼續攪亂我大宋官場的陰謀吧。”
明昌公主咯咯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襄王殿下,許王與太子之位,可就只有半步之遙,與那皇位,也就一步之遙了。你是想在他即位之前做出點成績,讓你的父皇刮目相看,還是就此死在牡丹花下,眼睜睜看著江山美人,盡歸他手,自己做個風流鬼呢?你已參與奪嫡,早已騎虎難下。這份大禮,你是收,還是不收?”
言畢,明昌公主取出明火,吹亮火苗,名冊的一角在悄無聲息的微笑中冒出濃濃黑煙,很快撲上紙張。
襄王再也無法強作矜持,直撲上前搶過名冊,徒手將火苗撲滅乾淨,捧在手心宛如得到一份稀世珍寶,“元侃,在此謝過公主人情了。”
明昌公主眸光閃出意料之內的得意,“殿下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吧。這大遼權位,我是沒有指望了。就因為我是個女子,處處受人壓制,經營同生府多年,連爭取到出使大宋的機會都受人冷眼。我做不到像母后那樣執掌大遼,可大宋皇位將來鹿死誰手,本公主拭目以待。”
言畢,明昌公主滿意而去。
若初看在眼裡,不禁陣陣透心涼:襄王這瞬時變化,絕對來不及多做思考,猝不及防才是人性最真實的流露。她忍不住冷笑,“你剛剛還說自己與趙元僖不一樣。襄王殿下,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想抓細作!”
趙元侃捧著名冊,得意而又自嘲地笑笑,“不得不承認,論操控人心,我們全都敗給了這位明昌公主。這名冊我接與不接,結果也只有糟和更糟的區別而已。我只是趨利避害。”
“是嘛!”一語未了,另一個夾雜著怒氣與挑釁的聲音從天而降,在若初身邊穩穩落地後,順手示威地摟住她的肩,“三皇弟明知道那明昌公主不懷好意,還是接下了這名冊,為兄還差點被你在朝堂上的話給矇蔽了。只是,不是你的,你搶不走,也最好別再妄想!”
趙元侃毫無退縮,甚至帶著正式宣戰的味道,“二皇兄此言差矣。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屬於你的。此次遼公主進京,你我都為大局,為父皇分憂。可此事之後,各憑本事,二皇兄最好看緊自己的東西,如果哪天再弄丟了,千萬不要感到意外!”
元僖摟著若初肩膀的手逐漸有點失控,攥得她皮肉生痛,令若初無奈而又彷徨,畏懼又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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