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回問吳御醫,“那吳御醫究竟是何時發現銀針有問題的?”
小徒弟聽出話中破綻,趕忙改口道,“殿下,小人剛剛記錯了,吳御醫有來看過,是醫治殿下回來之後。”
“大膽!”一直沉默不言的韓王怒目呵斥,“你剛剛還說一直親自看管,絕對沒被人動過。突然又說記錯了,吳御醫來看過。本王看你就是滿嘴謊話,必得大刑伺候才能說真話!”
元僖也道,“父皇,這個人前言不搭後語,必定有問題。”
太宗目光一冷,威嚴的氣息頓時壓得底下的人大氣不敢喘,不及太宗發飆,那小徒弟已嚇得屁滾尿流,磕頭不止,“陛下饒命,小人說實話。是吳御醫讓人小人這麼說的,吳御醫事後來看過銀針,還拿走又還回來,卻讓小人咬死說沒人動過。小人不敢撒謊!”
這小徒弟沒見真招就全都撂了,如此膽小如鼠還敢在御前撒謊,連太宗都覺得沒意思。王繼恩便察言觀色,“拖下去!”
那小徒弟還不住求饒,御林軍才不管他的哆嗦,令行禁止,一道拖出牢房。
太宗望向吳御醫,“吳御醫,你還有何辯解?”
吳御醫黯然,依舊強行狡辯,“陛下,臣是有拿走過,可臣發誓,絕對沒有動過那套銀針。之所以讓他堅稱沒動過,只是怕證據被人懷疑。”
韓王冷哼一聲,“是嗎,這到底是證據還是偽證,如今誰說得清楚!”
惠王道,“父皇,就算銀針不作數了,可張氏與吳御醫各執一詞,也不能斷定他們究竟誰說謊。依兒臣之見,不如全部上刑,總有人繃不住的。”
元僖聞言大怒,“五弟,張氏已經受了兩日的刑了,也未曾改口,事實已昭然若揭。你如今還要上刑,莫不是想殺人滅口!”
惠王不以為意地笑懟,“二哥不用緊張,只是個賤婢而已,只要能查明小侄子之死的真相,就算打死她也值了。”
韓王氣不打一處來,“五弟,你說得是人話嗎!父皇親審,大哥主審,為的就是查明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也不讓無辜之人蒙冤受屈。人命關天,你公然枉顧國法,是有意矇蔽聖聽,陷父皇與大哥不義嗎!”
“呦,好大一頂帽子啊,”靖王鄙意道,“五弟不過是為查明真相,向父皇提議而已。三哥你如此攀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幕後主使呢!”
“你……”
“夠了!”楚王牢底一聲吼,驚得旁人一個哆嗦,只見他面色蒼白地走向那個孩子,“要辨別是不是本王的孩子,何須勞動旁人。本王自己看!”
這語出驚人的舉動令在場之人莫不驚駭狐疑,面面相覷。而楚王全然不管,親自解開孩子的屍身,仔細翻轉,淚流不盡。
若初看著他如滔滔江水般的痛苦淚流,也經不住淚溼眼角,心中恨不能以死謝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不止是若初,楚王陳王都心知肚明。
半晌,楚王擦乾眼淚,整理好情緒對太宗恭敬施禮道,“父皇,這孩子,確實不是。”
太宗一臉懵逼,王繼恩也迷惑不解,“大殿下,您之前並未見過這個孩子,如何能斷定他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