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正欣慰親人相見,猛然注意到若塵身著的素服,慌忙強撐著爬起來,“若塵,你怎麼,母親呢?她……”
若塵微微低頭,嗚咽之聲將她從山頂一腳踹入萬丈深淵,“母親,她,已經去了。”
彷彿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瞬間粉碎,若初所有的悲痛都化作眼角的淚水,奪路滾滾而出,“不,不,我要……”
她衝下床,被元僖拉住,“若初,冷靜點,你才剛剛解毒!”
“你放開!”若初顧不得尊卑儀態,想推開他,卻因渾身酥軟無力,怎麼也推不開,只能像個鬧事的孩子在他懷裡又捶又打,涕淚縱橫,“放開我,我要見母親,我要見母親!”
“若初!”趙元僖無法讓她冷靜,只能站在那裡,任我捶打。
若塵無奈上前,“長姐,你不要這樣。父親,為解你的毒,也已經操勞好幾日,剛剛才去休息。你這樣,會吵著他的。”
若初只能強忍冷靜,捂住自己嘴不再鬧騰,卻架不住從內而發的悲痛,憋得她戰慄不止。
元僖心疼地擁她入懷,“若初,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你一定顧好自己。”
若初悲憫難耐,李忠忽然匆匆闖進,“殿下,不好了。”
“又怎麼了?”
李忠瞅著若初兩姐弟,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終無奈跪下,“老奴方才奉命去給張夫人置辦祭祀用品,可到了靈堂,卻發現,張老先生他,他,他……”
若初頓覺內心一陣抽搐,要解自己的毒,可能的方法只有……,她不敢多想忙衝上來問李忠,“我父親怎麼了!你說啊!”
不等李忠說出來,倆姐弟已經衝出房間,衝入母親靈堂,扶在棺材旁,卻見張清穿戴整齊,與張夫人共睡一副棺木,手握相依,面容沉靜安詳。
“父親!母親!”
若初與若塵不覺聲淚俱下,相繼在靈前跪下,哭得聲嘶力竭,幾乎昏厥。
雙親驟然相繼離世,幾乎毫無任何徵兆,極度的悲痛與自責之下,一口鮮血從若初口中噴出,她趴在棺前,意識還清醒,身子卻癱瘓一般不像是自己的。
她知道,父親為救了她,也動用了那最後一招,也是最無情的一招,以身試毒,以身為藥,以畢生功力為她逼出已侵入心脈藥石無靈的劇毒,來了場以命換命!
她千辛萬苦回到家中想照顧父母,承歡膝下,不想竟害得他們為自己搭上老命,這是要挖她的心肝啊。
她不顧眾人的勸說,堅持與若塵在棺前守靈三天,直到親眼目睹父母一起下葬,方才卸下一身重擔,在元僖懷中沉沉睡去。
若初這一睡,又睡了兩三天。
再次醒來,元僖著人熬了一碗清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她不哭不鬧,只乖乖地張嘴下嚥。
元僖微微一笑,“你好久沒這麼聽話了,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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