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丫頭！"水生奶奶笑得眼睛眯成縫，"這麼好的姑娘，我們疼還來不及呢！"眾人紛紛附和。這時，小順像只著急的小兔子，三步並作兩步湊到村長耳邊，臉漲得通紅，小聲嘟囔："叔...您可得挑個近點的日子啊..." 這話被眼尖的三蟲聽見，立刻起鬨："喲！小順這是迫不及待的想媳婦了啊！" 院子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驚起樹梢的麻雀撲稜稜飛向晚霞。
"晨曦剛爬上屋簷，大哥就已利落地解開馬廄的韁繩，粗糲的手掌拍了拍馬背，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興奮："都牽出來！姚瑤從韃子那兒弄來的好馬，配著黃二打的車廂，去府城正合適！"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豪邁，尾音還在院落裡迴盪。
童子淵抬手扶了扶束髮，墨色衣袍隨著動作輕揚，目光在姚瑤身上頓了頓，語氣不自覺地放緩："你們先去府城，我回衙門處理些事務，稍後便來。"臨走時，他又回頭叮囑，劍眉微蹙，滿是關切："路上當心些。"
馬車碾過青石板，車輪的吱呀聲和馬蹄的踢踏聲交織成曲。二草攥著韁繩，轉頭朝車廂裡喊："姐，到府城了！"姚瑤掀開布簾，鬢邊的木簪輕輕晃動，目光掃過熟悉的街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大樹，二草，把車停聚福樓後院。"
"姚妹子！"聚福樓的鄭掌櫃老遠就瞧見了人，圓滾滾的身子一路小跑，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可算把你盼來了！快進來喝杯茶！"他的嗓門洪亮，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姚瑤踩著木凳下車，裙襬掠過車轅。她回頭探進車廂，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須臾便捧出兩大串金黃飽滿的香蕉，果香瞬間在院落裡瀰漫開來。"鄭大哥，嚐嚐這個稀罕物！"她眉眼彎彎，眼尾的淚痣隨著笑容輕輕顫動。
鄭掌櫃湊上前，酒糟鼻用力一嗅，雙眼裡滿是好奇："這黃澄澄的玩意兒，看著倒新鮮！"他粗糙的手指捏起香蕉，湊近鼻尖仔細聞著，那股淡淡的香甜味，讓他忍不住咂了咂嘴，"從沒見過這樣的果子！"
姚瑤眼含笑意，蔥白般的手指靈巧地從香蕉串上掰下一根，遞到鄭掌櫃跟前，聲音清脆："鄭大哥，快嚐嚐鮮！"鄭掌櫃接過香蕉，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皺巴巴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五官幾乎擠到了一塊兒："哎喲喂！這啥味兒？又苦又澀，哪有你說的好吃！"
姚瑤一抬頭，就看見鄭掌櫃正齜牙咧嘴地咀嚼著，連香蕉皮都沒剝。對面剛拴好馬車的二草頓時笑彎了腰，雙手扶著車廂，肩膀劇烈地抖動著，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鄭...鄭掌櫃！"二草好不容易直起腰，眼淚都笑了出來，"我還以為就我第一次吃鬧過這笑話，沒想到您也..."
姚瑤強忍著笑意，眉眼彎彎，眼尾泛起細細的淚光："鄭大哥，這香蕉要剝了皮，吃裡面的果肉。"她邊說邊伸手示範，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撕，露出裡面嫩黃的果肉。
鄭掌櫃慌忙剝了皮，咬下一口後，眼睛瞬間亮得驚人，臉上滿是驚喜："哎喲！這滋味！又甜又軟！妹子，這麼稀罕的玩意兒，你從哪弄來的？還有沒有？"他湊得更近，眼神裡全是期待。
姚瑤無奈地搖搖頭，語氣帶著幾分遺憾："前幾天去邊疆偶然發現的，就帶了幾串回來。"鄭掌櫃樂得合不攏嘴，露出一口大黃牙："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您儘管吃！我們先去集市逛逛。"姚瑤朝他擺擺手，裙襬輕揚。鄭掌櫃揮著胖手，嗓門洪亮："放心去！馬車擱這兒保管穩當！"幾人微微頷首，轉身朝著熱鬧的集市走去。
走著走著，姚瑤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身旁的大哥，眸光閃閃："大哥，你上次採的靈芝，要不要拿去濟民堂問問價？"大順眼睛一亮，握緊拳頭，聲音裡帶著幾分緊張和期待："好！去問問！"
一行人來到濟民堂，門口的小二遠遠瞧見姚瑤，立刻扯開嗓子喊道："馬掌櫃！馬掌櫃！姚娘子來了！"聲音又急又響，驚得藥櫃上的藥罐都微微顫動。姚瑤愣在原地，杏眼圓睜，滿臉疑惑："我不過是來問問藥材價格，怎麼這般大動靜？"
後院木門"吱呀"一聲被撞開，白髮蒼蒼的馬掌櫃趿拉著布鞋狂奔而來，腰間的算盤隨著動作噼裡啪啦亂響。他渾濁的眼睛在看到姚瑤的瞬間驟然發亮，佈滿老繭的手激動地揮舞："小娘子！可算把你盼來了！這次是不是又揣著什麼寶貝？快給老頭子開開眼！"蒼老的聲音裡滿是按捺不住的興奮，鬍鬚都跟著微微顫抖。
姚瑤輕咳一聲，玉指在袖中不著痕跡地微動，一株赤靈芝瞬間出現在掌心。
她將靈芝遞過去時，目光掃過馬掌櫃發亮的眼睛，唇角勾起淺笑："掌櫃好眼力，不過這東西是我大哥採的，還得勞煩您掌掌眼。"
馬掌櫃雙手接過靈芝，鼻尖幾乎要貼上菌蓋，深深吸氣時喉間發出"嘶——"的聲響。枯瘦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靈芝紋路，渾濁的眼珠突然瞪圓："好東西！七十年往上的赤靈芝！"他突然想起什麼，佈滿皺紋的臉上浮現驚歎之色，"上次您那株人參，一根鬚就把瀕死的人從鬼門關拽回來！這般神效，我都捨不得輕易給病人用！"
"實不相瞞，這靈芝和上次那株同出一處。"姚瑤嘆了口氣，本想多留幾年，結果昨天去看這株靈芝，旁邊的土地都被野豬糟蹋了，我要是再晚去一天肯定要被野豬嚯嚯掉，所以只好提前採下。"
馬掌櫃一邊撥弄著算盤，一邊咂舌："雖比不上人參金貴，但按八十年份算，二百二十兩！"話音剛落，一旁的大順突然倒抽冷氣，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嘴巴，圓睜的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長這麼大，他從未想過自己親手採摘的靈芝能換來這麼多銀子，心臟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腔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