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的,一隻纖細玉白的手撿起了雪中的酒袋,聲音帶著幾分戲謔:“這麼好的酒,撒了就可惜了。”
雲浮生站在雪中,雙腿在雪中微微顫抖,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瞬間便凍結成了冰花。
他不敢回頭,墨銘身上的氣息他太瞭解了,身後的人絕不是墨銘。
“你在發抖?”身後的人輕笑。
若遇懼怕之事,可以痛覺壓之。
墨銘往常的教誨此刻在雲浮生腦海中響起,雲浮生用力咬了咬舌尖,強行穩住心神,右手捏決,一道火光從手中騰起,雲浮生猛然轉身。
他並沒有把握這樣的攻擊能逼退身後的人,他只知道自己決不能做個懦夫。
炎火從雲浮生手中竄出卻並沒有傷到身後的人,甚至碰都沒碰到,因為這糟糕的天氣瞬間凍結了出手的炎火。
雲浮生嚥了咽口水,尷尬的盯著面前的人。
“哈哈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雲浮生只朦朧的看到身後大笑的是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拍了拍雲浮生的肩膀,“你師傅叫我來接你,跟我來。”
雲浮生愣了愣,隨後趕緊跟了上去,“你就是我師傅要找的人?你不是在崑崙神山上嗎?我師傅現在在哪裡?”
“我叫荊羽凡,”荊羽凡輕笑,“等下再說吧,這裡風雪太大,說話不方便。”
雲浮生只能跟著荊羽凡向前走著,隨著兩人的深入,身邊的風雪居然開始漸漸小了下來。
沒走一會,雲浮生就瞧見不遠處高高的掛起了一團火光,在漆黑的大雪中好似耀眼的太陽。
隨著兩人的靠近,一座避雪亭在茫茫大雪中顯露出來。
亭子不大,外方內圓,中央擺著一張石桌,石桌周圍圍繞著四張石凳,亭樑上掛著一盞燈籠,剛才看見的火光就是從燈籠裡散發出來的。
兩人進入亭中,荊羽凡擺手示意雲浮生坐下。
避開滿天的大雪藉著飄忽的火光,雲浮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少年。
少年面容清秀,白衣黑髮,纖細玉白的手中握著一柄摺扇,少年輕笑著,眉宇間透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你是從神山上下來的?”雲浮生問,“你就是我師傅要找的人?”
“我的確是從神山上下來的,”荊羽凡輕笑搖頭,“但你師傅要找的人並不是我。”
“那麼你是誰?”雲浮生不解,“你為什麼會在神山上?”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叫荊羽凡,”荊羽凡輕笑,“我在這裡只是因為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雲浮生問。
“當年,我來這崑崙雪原是為了找一個人,可是當我來到這裡才發現那個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荊羽凡笑著,“然而,我卻在這裡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秘密。”
“什麼秘密?”雲浮生好奇。
“一個……,”荊羽凡雙手撐著石桌,湊進雲浮生,一雙星目精光閃爍,“活了五百年還未衰老的人!”
雲浮生愣住了,在他的認知中,除了得道昇仙之人,壽命最長的修道者也不過三百年光陰,
“倒是你,”荊羽凡輕笑著看向雲浮生,摺扇輕敲著手心,“有人告訴我九練炎火燃天下汙濁,可是……”
“是我悟性太低,”雲浮生撓了撓腦袋,嘆了口氣,“給師傅丟臉了。”
“恐怕並不是你悟性太低,”荊羽凡笑著搖頭,“以你師傅的道行,想引你入道那是輕而易舉。”
“你與我師傅交手了?”雲浮生問。
“一個照面罷了,”荊羽凡搖搖頭,“一個照面你師傅就破了我的燎原火。”
不知為何,荊羽凡再次想起那個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畏懼,得有多高的道行才能用一種火去破另一種火?墨銘只用了一個照面,燎原火就被破了,而破這燎原火的便是那九練炎火,九練炎火燃天下汙濁,燎原火雖說是被破了,但其實是被九練炎火燃燒掉了。